每个屋子里桌子上都有的那座廉价摆饰‘琉璃台’,江常胜屋内的这一座,忽然少了台柱子中的那颗透明珠子,
再一瞥,那珠子已滚到了陈宫的脚下,小肖的三尺青锋多了一个缺口。
陈宫一干人等瞬间身子紧绷如临大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
全场寂静,陈宫这一次没有再破口大骂了,而是被江常胜这一手震住了。
江常胜站起身来,向前拍了拍卢肖的肩膀,示意卢肖退到一边,紧接着离陈宫等人不到三步之远,一笑道:“陈宫兄,不打不相识嘛。”
此时的陈宫,依旧是惊、疑、怒、恨、惧。他的脸已经黑的比油灯里反复烤烧的灯芯还要黑了,他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气,“你是谁?”
江常胜:“小人常玉。”
陈宫:“哪里人?我平时在崇武区怎么没见过你?”
江常胜:“江湖儿女,刨根问底,未免无趣。”
陈宫用力地压下心中那股子想要杀人的欲望,“你今天是在威胁我?你这是在逼我?”
江常胜:“陈宫兄误会了,我愿在楼下摆一桌酒席向几位赔罪,若有赔偿只要对口,兄台尽管提,在下绝不食言。”
陈宫在这一瞬间心绪杂乱之极,掀起了惊涛骇浪,此时的他既是愤怒无比,更是充满了纠结,愤怒的是江常胜所展现出来的这种惊人实力,显然对付自己几人不是什么问题,更愤怒的是这种惊人反转,本以为可以将江常胜踩在地上大卸八块,没想到更窝火了。
陈宫很纠结,作为一个活了四十来年的倒爷,怎么着也是走南闯北过来的人,什么样的大风和大浪自己没见过。他心底更是清楚的很,京城很大,卧虎藏龙;崇武尚武,能人很多。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狠狠地看了江常胜一眼,咬了咬牙,脸色变幻。
“常玉?”
“好,我现在就去楼下等你摆好桌子,把咱们今天的事给好好捋一捋。”
江常胜笑了笑,“行。”
陈宫带人下了楼,卢肖连忙走上前问,“常兄,你真要请他吃饭?”
“恩。”
卢肖先是一愣,紧接着松了一口气。
“常兄,我还以为今天又要折腾出什么大动静呢。”
江常胜:“我俩刚来京城,低调为好,下去喝个酒赔个罪吧。”
“恩,你刚才吓死我了,我都想好万一你杀了人被官府通缉,该怎么跑路了。”
江常胜当场一个板栗敲在了卢肖的头上,“你他妈以为我是天生杀人狂啊?”
“你个小屁孩,跟陈宫这种人打交道,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会儿下去别说话。”
摆好酒席后,江常胜给陈宫一干人等敬了酒,赔了罪,其中虽难免带着许多虚伪圆滑的做作和逢场作戏的客套,但总体上江常胜还是很有诚意的道了歉,酒局的氛围虽然不怎么好,但也算是和谐,江常胜认了错,并且提出愿意赔钱。
到了赔钱环节的时候,江常胜刚一开口,陈宫的一个打手朋友当场率先叫了起来。
“今天这事,你自己看吧,没个三千…”
那个两字还没有开口,就被陈宫一伸手打断了。
江常胜偷偷环顾了场上一眼,陈宫的那些个打手朋友此时基本都是一脸的冷态和疑状,其中被江常胜打伤过的几人脸色是最难看的,尤以小肖为甚,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仇恨,整场酒局下来没喝过几杯酒,一直坐在那里冷吃菜。
卢肖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一旁,此时酒局上的气氛有
些诡异,各有心思。
江常胜喝了一杯酒,“陈宫兄,您尽管开口,只要对意思,该赔的我肯定会赔的。”
陈宫沉吟道:“小兄弟,这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我看你也确实挺有诚意的,实不相瞒,其实我这会儿心里还是窝火的很,我今天收我的帐,被你搅和了不说,还挨了你的打,打一次不说,还打了我好几个兄弟,好几个来回。这事换你你火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