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言不发,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常胜此时此刻脑海里全是在村子里的那些日子。
那个被陷阱困住名叫小翠的姑娘,那个让自己差点就沦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的姑娘。
那个拿走自己《生死决》一直拖着不给自己的女人。
那个和自己恍如一对差点成了有实无名的夫妻的女人。
一幅又一幅画面,不断地在江常胜的脑海里闪烁着。
怎么可能忘记?
那个全身赤果果将自己拉进澡盆里的小翠。
“如果不能让你喜欢我,我就让你讨厌我。”
“反正你一定得记住我。”
耳边的那一番话,至今仍余音袅袅。
此时的倪虹内心里满是惊讶,江常胜又何尝不是震惊呢?
江常胜想起了诺大荆州内人们对倪虹的评价。
江常胜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些日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
先是遭遇连云寨的水师,一怒之下杀了一条船的人,接着就碰到了小翠,然后在江城里直到今天…
江常胜越想越烦躁。
他的呼吸不知不觉都变厚重了许多。
终于,段小参微微一笑,打断了当下的尴尬场景。
“两位以前认识?”
江常胜立刻冷冷地回了一句,“不认识。”
倪虹则是回道,“早就听说过常玉先生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
一桌人继续有说有笑的吃起饭来。
段小参的左边坐着江常胜,右边坐着倪虹。
作为今天的东道主,段小参大尽地主之谊,人们一边欣赏着手艺人们的表演,一边在酒桌上畅聊着。
人们在聊什么,江常胜已经听不进去了。
此时的他满是心不在焉。
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生气。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村子的小翠,那些耳鬓厮磨的儿女情长,都是这个黑寡妇给自己下的套,给自己使的美人计!
可惜自己当初竟然…
可恶自己一直以为…
这些日子在江城里的事情说不定也有这个倪虹参一腿。
现在看来,这个倪虹要比这个段小参更加危险,这其中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是这个女人在作妖。
江常胜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群英宴了。
到底是在给自己下套?
自己在这江城里,到底处于怎样一个位置?
眼下这些歌舞升平的人们,到底是敌是友?
到底会是皆大欢喜,还是笑里藏刀?
江常胜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琢磨这些东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这八个字,足够了。
此时此刻的人们正在聊着一些关于时局的议论。
某商贾:唉,现在这年头生意难做啊,吃力不讨好啊,成本越来越高,收益越来越低,真不知道这摊子我能撑到什么时候。
某高官:你就偷偷乐吧,我都羡慕死你们了,早知道我也该经商去,官场险恶啊,这几年来我几乎小心翼翼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结果呢,你们也看到了,最后还是被摆了一道,成了背黑锅的,想要再进一步,恐怕是没希望
了。
江常胜一言不发听着他们说话,这是段小参的圈子,他们互相都已经很熟了,自己并插不上话。
有段小参坐镇,显然他们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有很多忌讳和隐秘都在自己面前说了出来,江常胜自然是个聪明人,有些东西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就行了,不用较真,况且自己对段小参圈子里的这些人和这些事并没有兴趣。
某高参:你们就别互相比惨了,这年头,做什么容易啊?
都是在天子脚下吃皇粮的,我们这位年轻的圣帝宋琛,那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琢磨的,就说湛江上的那条运河吧。
那条运河本来是老圣帝手下的作品,修了八年啊!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宋琛去年亲自视察运河,表面上给出了满意的评价,结果呢?
他一声令下,把负责大运河的老人们全部给换了下来,说是老人们辛苦了,让大家休息一下。
其实就是暗度陈仓,直接进行权利的重新洗牌了。
触目惊心啊朋友们,多少位置被换血了?
本以为二品工令牛涂大人怎么着也能顺着这事再上一个
台阶,没想到连他都提前退了!他才五十一岁,可以大展拳脚的日子还多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