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书生,从小就生得清瘦斯文,家里穷到一年只有三套衣服换来换去,一套春秋,一套夏,一套冬。
有时候衣服洗了没得换,别人总是会笑他,怎么这大夏天的,你穿那么厚的褂子啊?
书生总会涨红着脸不说话,偶尔说话了,也是结结巴巴的,逗得人捧腹大笑。
书生他爹以前没少干坏事,后来倒了霉还落了残疾,女人也跑了,所以家道中落,好在书生从小懂事,把他照顾得很好。
书生两岁那年,他那个无良老爹就替他定了一个娃娃亲,是京城里一个大太监的养女儿。
他爹本来名声就不好,又搞出这样一番动作,人们都讥讽他爹,说他爹贪恋权势,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所以书生家里从小就受尽白眼和挤兑。
这个爱结巴的书生虽然家境贫寒,但是从小就品学兼优。
七岁的时候,山里砍柴的樵夫丢了钱,他就能追出几里路去还给人家。
如果只是小时候这样也就算了,可是这个书生十几年如
一日,品性纯良端正,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很讨得大家喜欢。
书生虽然算不上玉树临风,但配得上才高八斗,学习简直好的一塌糊涂。
可问题来了,学习虽然好,但是说话却结巴,所以人们一边看好他,一边惋惜他。
这货学习好到什么程度了呢?
十三岁的时候就高中了州试里的举人。
大家一看,我去,这不得了啊,简直是天纵之资,以后肯定要飞黄腾达啊。
当时州里管人事的中丞大人都被他的才华给惊动了。
他随便写一首诗,写一篇文章,就能被整个州里的文人摘抄。
他写的那些时政方针更是被太守们都拿来拜读。
几乎可以说是名震东土。
可是啊,这个书生太年轻了,还是个孩子,说话又结巴。
所以头头们就没给他官做。
不给官也就算了,那些老油条们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宝贝,一个可以利用的宝贝。
在那一年里,书生不知道给人做了多少次枪手,他脑子
里的所有东西,最后都是别人的署名。
书生不懂那些阴暗的东西,内心也纯正,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只要这些文章能被人喜欢,只要这些时政方针能够有用就行了,别的无所谓。
终于,有一个十分爱才的大官得知之后大为震怒,思来想去,大手一挥,决定让这书生去做官试试。
那年他才十四岁,五品官衔,尚书主簿,要害职务。
简直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可是没想到啊,书生那单纯正直的性格在官场里根本就生存不下去,他做官还没一个月,就把上面那些老领导得罪完了,比如说这里的政策有问题,比如说那里的运河应该修一下,直言不讳的书生分分钟就被人嫌弃无比。
他哪里懂那些东西的弯弯道道啊?
运河是说修就随便能修的吗?政策是说改就能改的吗?
不说别人,连那个爱才的大官都被书生给怼了好几次,这小子,人家提拔他,他却连基本的站队都不会。
一来二去,书生在官场接连碰壁,人家实在是觉得他碍眼,锋芒太过,就把他给下放去当一个小县令,七品官衔。
说是他太年轻,应该下去锻炼一下,磨砺一下。
从五品的尚书主簿变七品县令,这事要换别人,肯定一肚子怨气和牢骚。
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书生也不泄气,分分钟就开心的上任去了。
外派的那个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治安混乱,虎豹横行。
那个地方差到什么地步了呢?
盗匪们多的县牢都关不下,县里更是有地头蛇宋书军为非作歹。
书生刚上任,就收到了宋书军的下马威。
有人告诉他,说如今没人去县衙,衙门里闹鬼,人尽皆知。
因为闹鬼,宋书军带人搞了一堆祠堂,乡亲们都要掏钱祷告,鬼才不会害人。
结巴书生说:这宋书军也太猖狂了吧。
师爷说,这不算什么,宋书军不仅仅鱼肉乡里,而且还有生杀大权,几任县令住在县衙里最后都横遭不测,都跟他有关。
要不,您这刚到,还是先去拜会一下宋书军大人?
结巴书生淡淡一笑,说不用,我们直接去县衙住下。
师爷:???
师爷一脸的惊恐,看着这个才十五岁的小娃娃,看模样毛可能还没长齐呢,我滴乖乖,这也太作死了吧。
师爷二话不说就溜了,当天晚上整个县衙就书生一个人在那里拾掇。
或许是因为那书生有些名气,又或许是书生刚来,所以宋书军一时之间摸不清状况,并没有动手。
书生第二天从衙门里出来,说衙门里没鬼,县里的那些祠堂都可以拆了。
师爷瑟瑟发抖,又不能不听,当天就派人强拆了。
宋书军:…
宋书军觉得这个狗比简直是在找死,不来看望自己也就算了,第二天就敢拆自己的祠堂?祠堂拆了可以再建,但是这个县令,老子今天就要他死。
衙门里有多少官兵,官兵什么水平,家住在哪,老婆孩子多大,宋书军门清。
对他来说,要弄死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县令,简直太简单了。
可惜宋书军错了,县衙里除了官兵和捕快,还有一牢盗匪。
东土的刑罚一度很重,常常会有冤假错案,一个人可能犯了芝麻大点的事,就要被关很久。
书生研究了大半夜的卷宗,然后去了县牢。
对他们说,诸位都是本分人,活不下去,这才做了盗匪,如今用过刑,关过牢,还非要杀你们,那是不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