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层天牢的牢饭很奇怪,看起来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但是吃进嘴里,武东袁发现那些东西都没味。
酸甜苦辣,什么味道都没有。
武东袁开始有些明白了七层天牢的可怕之处。
他开始努力的静心,却发现怎么也静不下去。
他开始不断的安慰自己,一定会有人来看望自己的。
他更是开始自我鼓励了起来,没事的,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一个人在这里活下去嘛,没事的,我可以做到的。
疲惫之中,武东袁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起来,武东袁看着一尘不变的房间,内心里满是再也压不下去的恐惧。
他开始疯狂地踢打那些怎么都坏不掉的桌椅。
他开始在墙壁上砸来砸去。
在这期间,他还回到床上自己用手来了一次。
来的时候,他是看着面前的桌椅解决的,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曾经碰过的那些可人儿,更开始想象起那些他一直想碰却没碰到的可人儿。
比如说那天赌场里的那个姑娘。
一想到那天赌场里的那个姑娘,武东袁越发奋力起来,终于,在一瞬间的满足之中,他一泄千里,喘了一口气躺在床上。
可是三秒钟过后。
无尽的空虚和寂寞开始如潮水一般袭遍武东袁全身。
不知道多少天后,武东袁开始有些受不了了。
他开始变得喜欢抓头发,咬指甲。
一觉又一觉睡过去了。
时间不知道已经过去多少天了。
刚开始,武东袁每次睡醒的时候还记得洗脸,后来他已经懒得洗了。
突然有一天,武东袁开始大喊大叫。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回应他的只有墙壁,还有那永远都不会飘摇也不会熄灭的烛火。
武东袁又开始自残,他决定以死相要挟,自己要是自杀了,肯定会有人来管自己吧。
当他一身鲜血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抹狡黠之色。
可是当他痛醒过来,发现依旧是那该死的一尘不变之后,他发出了一声咆哮。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想要活下去的本能让他开始自救。
武东袁疲惫地坐在镜子前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张脸,忽然有眼泪不争气的出来了。
有没有人能来告诉我一声,现在是哪一天啊?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一声,我到底在这里呆了多少天了啊?
十天?半个月?
我还要待多久?
眼睛一闭,眼睛一睁,眼睛又一闭,眼睛再一睁。
武东袁的人生在这间一尘不变的牢房里开始不断循环。
不知道多少天后。
武东袁开始绝食了,他有些了无生趣了。
绝食的第三天,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他忽然听到了“嘎吱”一声。
那永不飘摇永不熄灭的烛火随之晃动了一下。
房门开了。
武东袁看到来人之后,瞬间回光返照如同一只雄起的公鸡坐了起来。
“少,少主…”
他的口中耷拉着涎水,披头散发,身上满是混杂的臭味。
来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姓段,名小参。
五官中郎将段培之子,自己的小主人,自己这些年来就是跟他混的。
段小参现年二十九,马上就要三十而立了。
今天的他和往常看起来没多大差别,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褂子,很是得体。
段小参的样貌不算出众,人们很难会把英俊之类的字眼和他联系在一起。
他的轮廓遗传他爹,都是那种一眼看过去男人味十足的人,不帅,但是很有阳刚之气,举手投足之中尽是魅力。
根正苗红四个字可以来形容他们段家的基因。
段小参走进来后,关上了牢门,看着武东袁微微一笑。
武东袁当场跪在地上就哭出了声。
“少主,少主。”
他想爬过去抱一下段小参,可是被段小参很温柔的拒绝了。
段小参坐在椅子上,问道。
“武哥,这才几日,怎么就成了这番模样。”
“哦,我想起来了,进来的时候听人家说,这里面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太一样。”
“有时候里面一天,就是外面一年。”
“有时候里面一天,却只是外面一个时辰。”
“看这样子,你在里面很不好受啊。”
武东袁听到这句话,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满是不敢置信。
段小参清了清嗓子,“武哥,说说吧。”
武东袁当场开口大叫道,“少主,求求你快救我出去,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呆…”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段小参又温柔的打断了。
“武哥别着急,你先跟我说说那天的事情吧。”
武东袁下意识一滞,“哪天?”
“就前天,瞧你这记性,前天你在赌场的事,还有游街的事。”
听到这里,武东袁心中一冷。
原来是前天,原来自己在这牢房里呆了这么久,外面才过了两天。
一想到那句“有时候里面一天,就是外面一年,有时候里面一天,却只是外面一个时辰”。
武东袁连忙认认真真地开始措辞起来。
这些日子里,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
武东袁认真、激动、饱含热泪与忠诚地做了一番解释。
段小参听完他的话,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少主,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给你丢人了。”
“出去以后,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椅子上的段小参漫不经心地修起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