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黄华林,我这辈子杀过很多人,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十五岁的女人,应该说女孩准确点。
不好意思了各位,突然跟大家说这样一句话大概有些突兀。
今天可能要跟在座的诸位说说我的故事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先说声打扰了。
我今年五十四岁,是诺大虎国里的一个小小官兵,二十岁入行,干了三十四年。
先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样貌挺普通,高七尺有余吧,一百三十三斤,现在也就是一个头发白了很多的老大叔。
身边有人叫我老黄,有人叫我老大,还有人叫我黄伯伯。
叫我黄伯伯的,基本都是家里或是街道上的小孩子们。
叫我老大的,都是在我下当过兵的,我干了三十四年的官兵,当过四年的一线小卒,也在后备后勤上干过,官最大的时候,我当到了骑都校尉,五品官衔。我手下的人都喜欢叫我老大,这个称呼也就是这么来的。
叫我老黄的,也就那么一个人,那个天天叮嘱我记得喝
药的老伴。
先说说我杀过的人吧。
我这辈子杀过多少人我记不清了,但需要讲清楚的一点是,我杀过的,都是一些作奸犯科身负大罪的该死之人。
扪心自问,我从来没有滥杀无辜过,更没有冤枉错杀过任何一个好人,在当官兵这些年里,我这个干了大半辈子的事业,我黄华林可以用四个字来总结,问心无愧。
好吧,其实我骗了你们,我做过一次错事,这一辈子唯一一件错事,在我心里永远都不能翻篇的事。
有时候我觉得,这世上每个人都是在油桶里挣扎的老鼠,有的老鼠淹死了,有的悬着半边身子苟活着,还有的老鼠彻底爬出来了。而有的老鼠不仅爬出来了,还把那一桶黄油搅成了牛奶,或是米粥,但不论那只老鼠最后把黄油变成了什么,它的身上总是还沾有黄油的,洗不干净。
是的,这世上任何人,身上或是心里,总有那么点既往不咎的脏事。
还记得开头我跟你说过的十五岁女孩吗?我这辈子所有的故事,都是从她开始的。
我出生在虎国东土并州一个名叫永茂县的小地方。
当时十七岁,我是县乡各条路上有名的刺头,因为懂一点修炼所以比常人厉害一点,整日喜欢舞刀弄枪寻衅滋事
,不学好。
我记得那一天是夏天,天有些阴,我和几个兄弟去山里抓鱼。
抓完鱼后哥们都先走一步了,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就找了一个深水潭子游泳,一直游到天黑。
刚开始黑漆漆的,我在岸上躺着休息,水潭子边来了一个女孩。
那女孩没发现我,显然是一个人来的,她一来,没过好一会儿就开始脱衣服。
显然是来这水潭子洗澡的。
我清晰地记得她的模样,光线下,那姣好的脸蛋就像是一朵野花一样,虽然平凡,但是好看,个子一般高,有点胖。因为胖,所以就有些丰满。
屁股不翘,但挺圆,那对大胸脯抖来抖去,甩来甩去,两条腿不停地划,简直迷花了我的眼。
我不知道我偷看了多久,但我知道我看的很难受,真他娘的难受,那个时候的我还没碰过女人呢,整天只会和兄弟们在一起冲着青楼里的姑娘吹口哨,却从没进去过,主要是因为没钱。至于谈情说爱,倒是有过一次,可惜没到那一步就散了。
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后来我真的没忍住,当时的我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过去打晕她,搞完就走。
我跳下去的时候,水潭子里的她吓了一跳。
我全身赤果果的,她也全身赤果果的。
还没等我开始动作,她就开始跑。
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虽然平日里喜欢舞刀弄枪一幅比谁都硬的模样,但真到这种场面上,我其实比她还要害怕。
她开始大叫个不停,我吓坏了,扑过去就勒住她。
好在山里大半夜没什么人,她很快就被我制服了。
我全身都在抖,有兴奋,有激动,有害怕,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般更多。
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出手的轻重我自己也拿捏不住。
我害怕把她打伤了,又害怕她一直乱叫,所以第一次我把她虽然打晕了,但是还不到两分钟她就醒了。
你知道吗,我当时都要吓尿了,她太激烈了真的,她的反应真的太过激烈了,我差点都没按住她。
我当时都想跪下去求她,求求她不要再挣扎了,让我来一次,就一次,我不想伤害她。
我没办法,只能咬着牙打她。
打了好几下,她一边哭一边嚎,我只好堵住她的嘴,用
她的衣服把她的手脚都给绑住。
我不敢去看她的脸,又忍不住去看她的脸。
我永远都忘不了她那双惊恐欲绝的眼睛,可惜恶向胆边生,我早就忘记我是谁了。
我是第一次,折腾了半天。
我一边弄着,一边跟她不停地说对不起。
你能想象到那副模样吗?
我说个真心话,我一点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死了。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个如野花般好看的姑娘,就这样死了!
死在我的身下。
我弄着弄着,忽然就感觉不对劲,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我颤抖着手去摸了摸,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死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盯住了我。
那副画面是我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当场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摔了好几个跟头,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全身痉挛,又抽又吐。
我不敢相信,我又回去反复地确认,还试过能不能救活她。
但她真的死了,就这样猝不及防。
天旋地转,天崩地裂。
我连呼吸都觉得好痛苦,眼泪打转。
你怎么死了?你怎么能死?
我从没想过要害死你啊。
那一会儿的我简直要发疯了,我不停地抽她的脸,但她一动不动,像极了那天我和兄弟们在山里弄死的那些鱼。
吐,一遍又一遍的吐。
六神无主了许久之后,我开始冷静下来。
这事我不能让人知道,我还年轻,我不想过上流亡的日子,更不想死。
我开始跳进水潭子里洗,拼命的洗,把她也一并拖到水里洗。
我他妈,我一边洗一边哭,没出息极了。
我帮她穿好了衣服,然后背着她跑了好几里路,把她埋了。
就埋在一株大松树下。
然后我回去了,这一回去,就病了,三个月都躺在床上没出门。
几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尤其是鱼。
我一看到那些躺在栈板上的鱼,我就,我就,我就想起那天躺在地上的她。
这三个月,我做了无数噩梦,一遍又一遍梦到她的脸。
我不敢见人,特别是在街上看到官兵就跑,就躲。
终于,一年过去了,没人发现我的这件事,它开始烂在了我的心里。
我就像是一只老鼠一般,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身上沾着一大滩洗不干净的黄油。
我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不问世事,后来跟兄弟们也越走越远了。
家里人还以为我幡然醒悟了,以为我不再去游手好闲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在这之间,我的好几个兄弟都曾来找过我,还有一个哥们请我去青楼耍。
去了青楼之后,一进房间,那姐们一脱衣服,我就开始躲,不敢去看。
是的,从那次以后。
我对女性的身体,尤其是赤果果的女性身体,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畏惧。
我的那些本能还有非分之想,在她们那纯白的肉体前面,全部被彻底击碎了。
青楼的那姐们笑我,后来兄弟哥们也笑我。
让他们去笑吧,我无所谓的。
后来又过了很久,有一天那女孩的尸体被人发现了,挖出来了。
她的父母在官府县衙前哭了三天三夜。
她娘直接哭死在了县衙前。
听人们说,发现她尸体的时候,已经开始烂了。
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那女孩心脏有问题,她娘心脏不好,她有遗传。
一下子又害死了一条人命。
他爹据说后来整个人已经废了,精神出问题了,消失了。
我好几次都想自首,更想自杀,可我不敢。
在许多夜晚了里我都会辗转反侧的哭。
为什么?我只是想弄她一次,我不想杀人,为什么她因为我死了?为什么她娘也因为我死了?她整个家庭也因为我毁了。
官府追查这案子追查了很久,但是查不到什么头绪,算我运气好吧。
再后来,我离开了我们那个县,开始在外面闯荡。
没有目的,没有理想,只是到处走走。
我躲不过内心的煎熬,我开始做好事。
不管是什么事,多大的事,只要是能做的好事,我就做。
是的,没人知道,那个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大爷大妈夸奖的年轻人,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只是一个在赎罪的罪人。
二十岁的时候,正巧灵木县在招官兵,我路过那里。
当时让我下定决心要当官兵的是一个小毛贼。
我抓了那个小毛贼之后,受到了许多人的掌声和好评。
你知道吗?掌声和好评的力量,巨大无比。
我站在那如潮的叫好声中,受到了那种氛围的渲染,让我开始对明天充满期望,让我开始对未来充满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