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一落,一个又一个好看的婢女拥簇上来‘照顾’起江常胜来。
端茶倒水贴胸揉腿多管齐下,一个比一个声音娇柔动人,一个比一个身段眉眼更好看。
江常胜也不客气,往软绵绵的长椅上一坐左拥右抱起来。
“不管走到哪里,有钱就是好啊。”
江常胜观察了起来,这个偏堂里人很少,除了自己以外,只有两三个人呆在这里享受着‘人生’。
不像船舶里的大厅,都是一些小隔间小包厢挤在一起,显然这里是这条船寸土寸金的贵宾区。
不一会儿秃头船夫再次出现在了江常胜的面前,他一挥手将婢女们喝退。
满是谄媚地坐到了江常胜的旁边,笑起来嘴角上的那粒痔仿佛都要裂开了。
他取出了一个漂亮的小荷包。
“敢问兄弟大名?”
“常玉。”
“原来是常爷。”
“常爷,你要的海因就在这里。”
江常胜淡淡一瞥。
这些装毒制品的荷包显然做工都非常不错,看起来干净又漂亮。
“拿来瞅瞅。”
船夫笑意盈盈递了上来。
江常胜打开荷包看了下去。
细腻的白色粉末装在里面,用手轻轻掂量了一下,这一荷包里估摸着也就三百克左右的海因。
“常爷,要多少?”
“怎么个卖法?”
“这个数。”
船夫比了一个五。
“三百克五百两?”
“诶,常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五百两要是能买到三百克海因,我把自己的头割下来送给他。”
“我指的是这个意思。”
船夫又比了一个五。
“五十克五百两?”
“对。”
江常胜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就这么一点狗屁粉末,五十克而已,还不够塞牙缝的,却要五百两?无数普通收入者一两年的积蓄?
“这也太贵了吧。”
“常爷,这可是海因啊,想买都买不到。”
“而且一般人就算买,也都是买一点点就能玩很久。”
“常爷你信我,方圆五百里之内,没有人比我这个价更低了。”
“太贵了,这简直是在抢钱。”
船夫顿时脸色变幻莫测,审视起江常胜起来。
江常胜立刻反应了过来。
“我不是买不起,也不是不想要,只是我第一次见识这个玩意,谁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那个价钱啊。”
“我要是被坑了怎么办?”
船夫连忙义正言辞拍起胸脯来。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卖些假货烂货给您?”
“除非我不想在这条道上混了,常爷您尽管信我,我在香湖这条道上混了十几年了,谁不知道我马三的货从来都是最好的货。”
江常胜闻言思考了片刻。
“这样吧,你把你其余的‘宝贝’一起拿出来,我总得先开开眼界然后甄选一下吧。”
船夫立刻奸笑个不停。
“常爷您早说啊,早说我就全拿出来了。”
船夫蹬蹬蹬小跑着离开了,船板上满是他的声音。
马三刚一走,江常胜的脸就垮了下去。
一想到毒这么昂贵的价格,一想到那些吞云吐雾的人,一想到毒那些可怕的效果,再想到马三这样的人,特别是当江常胜一想起那个叫周小昭的孩子。
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江常胜一拳砸在了旁边的茶桌上。
“叮咣。”
茶水四溅,婢女大惊,连忙拥了上来客客气气的收拾残局和问候起来。
江常胜将她们打发走,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小昭,你要是活着的话,现在应该要八岁了吧。”
“再有两年,我就能送你去军里了。”
“你这孩子,真是犟,真是傻,碰到什么事情都不说。”
江常胜内心里满是惆怅和哀叹。
“要是…要是我和胖子当年留一个心眼。”
“哪怕只是去你家看你一次。”
一想到这里,江常胜的脸上写满了难过。
“胜哥,唐哥,你们来了。”
“你们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那幅难以抹去的画面。
一幅又一幅关于小昭的镜头涌入了脑海。
音容笑貌今朝虽然犹在,世上却早已没了那个又傻又犟又呆的孩子了。
船夫喘着粗气小碎步跑了过来。
“可累死我了。”
“常爷,您今天真是运气好,要知道平日里,就算有人花大钱来找我,我都懒得理睬他们。”
“说句可能有点难听的话,希望您别介意,我刚才一看到您,就仿佛看到了我的孩子。”
“我有个儿子,今年也和您差不多大,还挺像。”
“说起来,我都很久没有看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了,所以一时间对常爷您倍感亲切。”
“也就是有了这眼缘,所以我才舍得把这些平时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
“你会把这些东西卖给你孩子吗?”
船夫顿时愣住了。
紧接着连忙扇了自己一下。
“哎呦,瞧我这嘴,别人都说我马三口直心快不会说话爱得罪人,常爷您可千万别往心里。”
“一下子忍不住说了不讨喜的话,但绝对没有占您便宜的意思,您是我爹,我是您儿子,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