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你也错了!”
“今天我不管江常胜为什么杀了我紫诩门那么多人,就算江常胜在我紫诩门里遭遇了天大的不公,那也不是他可以随意屠戮掉一百多人的理由!”
“而你,你的霸道,你的冷漠,你的无情,还有你现在的军衔,也不是你能够随便杀人的理由!”
冯臣烈在这一刻转过身来。
神色平静如水的他,缓缓的开口道。
“汪福良,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幼稚,那么愚笨,当年参军的时候,你的身上就满是读书人的腐儒,没想到现在还
是这样。”
冯臣烈又一句冷酷的话语响起在了天地中间。
“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汪福良脸色愤怒到了极点,一时之间语塞起来。
冯臣烈负手而立,双刀锋芒毕露,冯字大旗随风轻扬,只见他瞪着汪福良有板有眼的开口再次说了起来。
“你要讲道理是吧,很好,那我先跟你讲道理,一码事归一码事,先说今天的。”
“我江家世子杀了你紫诩门一百多人又如何?”
“难道就准你紫诩门逼人太甚,欺压江世子却不准世子还手?”
“你紫诩门乃是东土赫赫有名的大教,你们门中人的骄傲跋扈我早已略有耳闻。”
“我问你,我江家世子乃是一代天骄,前去你们紫诩门寻找朋友,寻找他的马,可有罪过?”
“你们紫诩门的人拦他,战他,杀他。”
“但是你们紫诩门都是一群废物,没有人是对手。”
“你们那一百多人死,并不是我江家世子没事干杀的,而是我江家世子被逼到绝境,没办法才杀的,我可有说错?”
“说到底,都是你们紫诩门咎由自取,并且技不如人。
”
“而你,汪福良,你这个迂腐书生,还有现在你们这些臭鱼烂蛋。”
紫诩门人听到这里,全部一脸愠怒,却又语塞,特别是最后臭鱼烂蛋那四个字更是激怒了所有人。
“我想你们肯定都知道江湖规矩:一年人管一年言,一代人问一代事。”
“晚辈的事情,特别是争斗之事,就由晚辈自己来处理,长辈不可轻易插手。”
“你们都是长辈,而江世子,今年正值十七,还未满十八岁。”
“什么时候,赫赫有名的紫诩门,竟然开始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了?”
“你们这些长辈仗着境界高,仗着人多,就敢绑走西莽王世子,并且我没有看错的话,世子现在更是伤痕累累,被你们所创。”
“汪福良,你们这群废物他吗的真的是活腻歪了!”
冯臣烈最后这一句咒骂声音大到了极点。
当时就有紫诩门的人佯动了起来想要发作,但是汪福良大手一挥,却制止了紫诩门人的异动。
“说到底,你们紫诩门根本不配是一流门派。”
“空有底蕴,却没有实力,野心挺大,能力却不够,心胸更是狭窄,自己人就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了!”
“汪福良,老子的话,你可听清了?”
“你要讲道理,老子的道理可有错!”
什么叫做处事不惊,什么叫做大将风范?
今晚的冠英右将军冯臣烈做出了完美的诠释。
汪福良闭上了眼睛,他的脸已经全部红了,显然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许久后,他叹了一口气。
“冯臣烈,你的话,没有错。”
“但是你的道理,错了。”
“我们紫诩门死了一百多人,我承认我紫诩门人犯了很大的错误,但就算他们都是该死之人,这一百多条人命,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如果就这样算了,我紫诩门今后如何立足?”
“如果就这样算了,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只要有理,只要有力,就可以轻易取走别人的性命?”
“如果今天晚上江常胜就这样被你们带走了,我汪福良就想问一句,难道说这天下,人命真比草贱?”
“如果就这样结束了,那么法律信条,人伦道理,就全崩了!”
“江常胜,不能被你们带走,他不仅仅要受到惩罚,更
要受到天下人所认可的制裁!”
“天道无情,苍生苦命。”
“我今天要讲的道理,不是江常胜杀人对否的道理,也不是以前你我所做之事对错与否的道理,而是天道人伦,法律信条的道理!”
“每个人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但是不同的错误有不同的制裁方式,不是说一个人犯了错就得以死谢罪。”
“人的生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每个人一生下来都是公平的,生命是每个人最大的权利。”
“不管有没有理,对错与否,轻易地剥夺他人性命,在我看来便是不可取的,是错的!”
“即便是说,江常胜杀了一百多人是对的行为,但是事后他也不能没有受到一点惩罚毫发无损地呆在这个世界上。”
“我试问一句,如果大家都只凭简单的义气与简单的对错来处理任何事情,轻易收割他人生命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个世界还公平吗,还有人道吗?”
“冯臣烈,你可明白我意?”
在这一刻,天地间的所有人都被这两个男人所折服了,包括江常胜。
不是被他们强大的境界与气机折服,也不是被他们各自
无与伦比的威势所折服。
而是被他们那如同水火般不容的对决所折服了。
即使这对决,暂时仅仅是思维智慧、道与理上的对决。
在这一秒,连江常胜都看呆了。
汪福良,冯臣烈,这两人仿佛是命运让他们有了羁绊。
一起做过兄弟,一起犯过罪,杀过人。
一个在苦海中沉沦,大彻大悟,走上了一条开辟大道大义的道路,成为了有名的门派大能。
而另一个,你可以说他冷酷无情,也可以说他心智坚毅,他走上了一条孤独奋战的道路,拥有着他自己那杀身成仁,杀生取义的信念,成为了威震四方的将军。
从世界观,价值观,再到两人的境界,现在的身份,犹如针尖对麦芒般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