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胜听到孟非鱼的话,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在山寨间漫步起来。
孟非鱼还有其他弟子跟在后面,紫诩门的弟子们显然对江常胜不耐烦到了极点,都做出一幅嫌弃的模样,其中一个弟子小声上前问道:“孟师兄,我们为什么要陪这个常玉在这里耗着啊,照我看,直接赶他走就行了。”
另一个人立刻附和起来,“是啊,陈冲被他重伤,现在生死不明正在抢救,而我们却要陪他在这里绕圈子,师兄,要不你先离开一下,就装作什么都看不见,我们悄悄的把这个常玉给办了!”
这个弟子说完话,眼中露出了一抹狠色。
孟非鱼则是摆了摆手,面带微笑,“不可,现在是敏感时刻,这个常玉的身份来历很是神秘,现在我们山寨里所有的长老和香主倾巢出动,山寨里毫无防备,万一惹出了大乱子可就不得了了。”
“我已经得到了暗报,我们的掌门大人已经从东土连夜赶往这里了,按照时间来判断,要不了多久,掌门就会归位。”
“在掌门没有抵达之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维稳,安顿
好一切明白吗?”
弟子听到孟非鱼的话,脸上写满了忍耐。
“可是师兄,依我看,这个常玉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如果随随便便一个无名小卒都能闯入山寨找东西的话,再过一会儿,岂不是要出现第二个常玉?第三个常玉?那样会更麻烦的。”
“我觉得,此时的下下策便是上上策,直接杀了常玉!杀鸡儆猴!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紫诩门不是随便就能招惹的。”
“不可!方裘,你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
孟非鱼一声冷喝。
“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个办法吗?但是我问你,万一这个常玉真的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万一他的背后有我们招惹不起的人,万一那匹马真的是…”
“相信我的判断力,这个常玉不简单。”
“方裘,你就是性格太急躁了,所以现在都没有破入天启境,还在地听境九层。”
“我们紫诩门是当世名门大派,名门大派就要有名门大派的样子,现在外面还有无数人盯着我们呢,放心吧,陈冲的事不会这样轻易作罢的。”
“我们要先礼后兵,明白吗?”
“只要这个常玉找不到他的马,我们就有理由把他赶出去了,等他一出去,我就立刻派人至他于死地!”
名为方裘的男子听到孟非鱼的话,这才安静下来。
孟非鱼说到这里忍不住怒哼了一声。
“都怪陈冲那个不争气的家伙,要么就以礼相待,要么就直接打到他没话说,但是没想到,这个常玉…”
孟非鱼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方裘,师叔师伯们留下的阴阳九宫阵,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阴阵里那对姐弟已经被彻底封住了,这会儿应该在昏睡之中,只是…”
孟非鱼眼睛一眯。
“只是什么?”
“阳阵里的那匹马,从被封住开始,状态就很不稳定,那匹马太霸道刚烈了,我怕那匹马会挣脱束缚。”
孟非鱼听到这里,神色一沉,紧接着便恢复如初。
当孟非鱼与方裘暗自交谈的这个时候,江常胜则是站在山寨的最高处,向四周观望着,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山寨的最高处是建着一座台子,这座台子显然是基于点将台的形式模样建造而成的,至高之地,是一张铺着鹿裘皮的椅子,显然是掌门之位。
孟非鱼带着师兄弟们走了上来,“常玉先生,可有发现?”
江常胜笑了笑,“我发现呐。”
“你们这座山寨的风水不好。”
弟子们听到江常胜的话都是脸色一变,满是怒意。
名为方裘的年轻男子忍不住一声怒喝,“常玉,别给你面子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到底有没有找到你的马,找到了就快滚,找不到也赶紧滚!”
当方裘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只看见江常胜的脸色变了。
负手而立站在高处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被重重敌手包围的惧厉之色,前一刻还是面带微笑的他,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寒光乍现。
也就是这一个眼神,让紫诩门的所有弟子闭嘴了。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产生了错觉,恍惚之间,仿若他们正面对着的这个常玉,并不是一个地听境四层的无名小卒,而是一个身体里蕴藏着巨大能量的冷血怪兽,而自己等人,就像是栈板上的草鱼,瓮坛中的白鼠。
这种感觉,他们平日里只会在门派中的香主长老身上感受到,那些香主长老,哪个不是鱼跃境的中流砥柱?哪个
不是参道境的大能?
也就是这一个眼神,让方裘等人闭上了嘴巴,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江常胜的脸。
“这个眼神,这种感觉,为什么会在这个常玉身上…”
“一定是我想多了。”
每个人都开始在心里对自己解释起来。
孟非鱼则是脸色微微一变,咳嗽了一声。
“我师弟年轻气盛,年轻人嘛,有点血气是正常的,有口无心,常玉先生勿怪。”
“常玉先生说我们山寨的风水不好,在下倒想请教一下,何来不好?”
“我们山寨的选址还有建造都是门派中的大能出手。”
“虽然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山寨,但是也富有一定的造诣。”
“常玉先生你看,我们山寨位于山脉中高处,俯瞰四周,不但对四面八方一目了然,同时四周山高谷深,形势险要,不远处又有清河水挡道,进可攻,退可守。”
“试问,万一真的对敌起来,我们山寨难道不是一个兵家必争,群雄角逐的军事要冲之地吗?”
孟非鱼说完话,满是自信之态。
江常胜则是直接冷笑了起来。
“荒谬,真不知道你读的哪家兵法?贵派长老读的哪门子兵书?”
孟非鱼听到江常胜的话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弟子们也都是一脸愠怒。
江常胜则是看着四面八方说了起来。
“居高临下不错,一目了然也没错,进可攻,退可守也没错。”
“但是这是建立在此处设立为关隘的基础上。”
“如果这个地方作为一个关隘,作为一个哨所,的确可以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作用,或是占据制高点而痛打落水狗的效果。”
“但是常某人斗胆问一句,你们紫诩门的这座山寨,是作为关隘存在的吗?是作为哨所存在的吗?”
江常胜的每一字每一句,掷地有声,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皱起眉头听了起来。
“你们紫诩门的这座山寨,可是作为你们在这片山脉里的大本营而设立的!”
“你们紫诩门就这么一座山寨,就这么一座大本营,却敢设立在这种地方,我倒要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