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怎么办呢?你们做出了一个决定,将踏仙藏在山寨之中,非但不能派高手重兵防守,反而要做出一幅山寨空荡荡的模样,来迷惑对手,让别人误以为踏仙马已经被你们带走离开了这片山脉。”
“然后就是刚才你简短的话语里,提到了圣人这两个字眼。”
江常胜顿了顿继续说了起来。
“踏仙出世,作为一个圣人,怎么可能不感兴趣,怎么可能不会心动,所以,你们紫诩门的圣人,现在一定在火速前往这里的途中,只要等他来了,就算任何人对踏仙有觊觎之心,也基本无妨了。”
江常胜说完这番话,孟非鱼愣住了,他身后跟随着的同门们更是呆住了。
孟非鱼的脸上闪过一丝难看之色,眉眼里满是不舒服和锋芒,但是一掠而过。
他没有想到,面前的江常胜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慎密的人,说的每一句话,有理有据,他并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
那般,是一个纯粹的冲动主义人格。
孟非鱼显然在撒谎,即使他表现的再怎么认真,再怎么从容不迫,但是他始终改变不了他在撒谎的事实,当江常胜这番推理说出口之后,孟非鱼的细微神色变化被江常胜收进眼底,忍不住内心冷笑了起来。
孟非鱼有些不敢相信,江常胜的脑力竟然如此强大,判断力很强,意识和思路都很清晰,对于细节的掌控更是发掘的很好,对人性和人心更是了解透彻,格外擅长博弈。
孟非鱼盯住了江常胜,仿佛想要看穿江常胜一样。但是他永远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个只有地听境四层的男人,有着他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丰富人生阅历。
阅历阅历,一个人穷极一生,能够经历的事情都是有限的,但是一个人的阅,可以是无限的。
江常胜贵为世子,西莽王江业之子,他一出生的身份便注定了他的起点与常人不同。这些年来,即使江常胜再怎么纨绔废物,但是每天进入眺南府里的人,每天围绕在江常胜身边的那些人,每一个都是有本事的人,每一个都是有故事的人,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故事,阴谋阳谋,车船博弈,江常胜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这种阅历,是寻常子弟人家根本不可能具有的,也就江常胜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才能从小接触到千奇百怪的无常
人生,所以孟非鱼即使再怎么掩盖,再怎么掩饰,再怎么不漏痕迹圆滑工整的表演,在江常胜的眼睛里,都太嫩了。
演戏?我从小到大身边无数人都在演戏,我早就看腻了。
本领?我从小到大,身边无数有本事的人为我这个没有本事的人出谋划策,为我这个没有本领的人展示他们的本领。
博弈?我从小大,见过的刺客杀手比你见过的女人还要多,什么阴谋阳谋,合纵连横,厚黑之学,我就算一辈子不看书学习,闭上眼睛也能比你数的清!
江常胜内心冷笑了起来,“跟我斗,你还太年轻。”
孟非鱼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之前的自然,他沉思了许久,看着江常胜开始回答了起来。
“看来常玉先生早已心中有了认定的事实和自己的说辞。”
“我大可带着常玉先生在山寨里走一圈,如果常玉先生发现了自己马匹的踪迹,我紫诩门一定会配合常玉先生寻找的。”
“如果没有的话,今日之事,不打不相识,就当交个朋友。”
孟非鱼走在前面,开始带起路来,一边走一边跟江常胜闲聊起来,言语中满是窥探之意,窥探的神色里,藏着一分算计和狠辣,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江常胜偶然一瞥,便捕捉到了。
“听闻常玉先生家住西北当阳城,师从落凤陈尚山,想必尊师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常玉先生究竟姓什么呢?那位号称落凤的陈尚山,又是何许人也。”
“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我师父也只是一个山野村夫而已,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江常胜随意的回答起来。
“看来今天想要寻回盛世,会很不容易,肯定还有着麻烦等着自己。”
“唉,三三两两,你们到底在哪啊,该不会出事了吧。”
江常胜一边走,一边观察,脑海里一想到三三和两两现在下落不明,心情顿时沉重和焦急了起来。眸子里闪过了一道血光,这道血光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人发现。
只是孟非鱼抱了抱胳膊忍不住出声说道,“嘶,怎么这么大的太阳,突然还有感觉有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