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先生,似乎你不怎么待见我这个病人啊?”女人带着调侃口气的声音响起。
“寒舍简陋,您请坐,我对待所有的病人,都是一视同仁,不会有任何偏见或者个人私心情绪。”男子神色平静如水,摊了摊手。
女人挑了挑眉,没有想到面前的男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嘴角露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容。
女人的动作干净老练,只是一伸手,那条猩红色的长鞭,将一张椅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紧接着整个人往椅子上一坐,和江常胜面对面,而那如毒蛇般的鞭子,被她收在了腰后。
灯火阑珊处,男人和女人安静的四目相对,暗流涌动,无人可知。
“还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呢,我姓谭,单名一个风字,不过一般认识我的人,都叫我老板娘。”
“常玉这个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
“还敢问阁下哪里不舒服?得了什么病?”
夜半登门,显然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眼前名叫谭风的女人,便是那个差点要了江常胜性命的和平客栈老板娘。
而化名常玉的江常胜,则是忍不住暗自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个可怕的疯女人又找上门来了,要对付她可不容易。
下一秒,女人身子前倾了过来,她那一张脸离江常胜几乎只有一寸之隔,满是侵略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江常胜,更是伸出一只手挑着江常胜的下巴,还算凹凸有致的身体,眼看就要贴到江常胜的身子上。
如果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认为这是一男一女在调情,灯火阑珊,香艳暧昧。
但如此认真感受,会察觉到暗流汹涌中满藏的杀机。
“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不知道常玉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哦?什么病?”
“一种想要杀人的病。”
她的声音云淡风轻,把杀人这件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使得她脸上那巨大丑陋的斑块更多出几分狰狞味道。
“谭风这个名字不适合你,听着像个男人婆,我还是称呼你为老板娘好了。”
江常胜故意岔开话题试图将氛围变轻松点。
“老板娘,您说说看,您这想杀人的病,都有什么征兆还有迹象呢,发病以后又有什么病果呢?”
老板娘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如毒蛇般的鞭子,忽然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江常胜的身体。
从腰缠起,再缠到脖子,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嗜血意味。
江常胜没有任何反应,别说反抗,甚至连缠住自己的鞭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依旧是直勾勾的注视着老板娘,仿佛毫无知觉一般。
“我的病,常玉先生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这个人呐,没什么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就算是多看一眼,多一句嘴,我都会十分不高兴。”
“我的病啊,恐怕这天底下,只有常玉先生您才能治。”
“唉,你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只要别人忤逆了我,我就控制不了自己,总想着要杀之而后快,这可怎么办啊,我也不想啊…”
老板娘的一字一句,看似都是漫不经心的口吻,实则衬着赤果果的欲望,喜好压迫他人与冷酷嗜血的欲望。
江常胜微微一笑,“只有我能治?看来老板娘是相当的看得起在下,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我倒想请教一下,怎么个治法?”
女人的脸色陡然一变,整个屋子的空气仿佛都瞬间结冰起来。
“还需要多解释么?用你的命治!”
这句话刚一说完,缠住江常胜的鞭子,就是猛地一收!
江常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鞭子上传来的那种力道和气机,可以轻易的将自己撕裂。
鞭子紧了一分,但是却迟迟没有发力。
“你怎么不动弹?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老板娘一脸好奇的问了起来,冷笑不停。
谭风在这一刻有些惊奇,面前的男人竟然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慌乱的模样。谭风原本以为,江常胜应该会立刻反抗,而只要江常胜一反抗,自己就可以开始自己虐杀他的欢乐时光。
江常胜身上的这种淡然,还有那种不是装模作样的沉稳,让谭风一瞬间有些失神,有些不敢相信。
最重要的是,这让她很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谭风杀过很多人,到了如今,谭风享受的并不是杀人的结果,而是杀人的过程。
谭风喜欢看别人在自己的鞭子下求饶,喜欢看那些人在自己面前痛苦,恐惧,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