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回来了。
入手的细腻唤醒了身体记忆,段清泽最终还是将沈黎抱入怀中。
他的身体在回应她的诱惑,他何必抵抗?
一场缠绵后,沈黎背对段清泽被他搂在怀中,肌肤相贴处很是黏腻不适,她却不敢乱动。
她闭着眼呼吸平稳,实则心中却乱成一团。
十年夫妻,沈黎自认对段清泽很是了解,至少他床上的那些喜好她都很清楚。
可这次不对。
他比以往更粗鲁、更贪婪,她甚至觉得自己会被他整个儿吞掉。
在享受了这偷来的安稳十年后,一切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么?
想到她的阿泽没了,沈黎心中涌上莫大的悲痛,但她现在不是孑然一身,她还有女儿要保护。
所以她连哭泣都不敢。
沈黎十年前将魔尊和阿泽看成两人,如今更是如此。魔尊的记忆回归,阿泽自然不在了,不然十年夫妻,他怎么会不同自己坦白?
她不知道魔尊为什么不杀她们,或者不一走了之,还继续装作阿泽,她本就不了解魔尊也无从猜测,她只是笃定不能让他发现她发现了。
一只手从后头伸过来,扣住了沈黎的腰,她微微一惊,下一刻已察觉不妙,她的肌肉太紧绷了,这很异常。
下一秒,段曦月忽然发出哼唧的声音,沈黎如逢大赦,当即起身来到女儿身边,抱起她低声哄着。
段曦月还没有断掉夜奶,此时正是要喝奶的时候,她不断往沈黎怀里钻。
沈黎不想让魔尊发现异常,便忍着羞耻掀开衣服,女儿立即凑了过来,哼哼唧唧。
她一半心神在女儿身上,另一半关注着后方,因此当他贴近时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控制着自己没露出异常。
段清泽从后头搂住沈黎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越过她看着正在吃奶的女儿。
他起先的关注点并不在女儿身上,只是在手下意识摩挲着沈黎的细腰时被她瞪了一眼,他才暂且收了心思,目光落在那小小的人儿身上。
她长得有几分像沈黎,剩下的几分熟悉,便是像他。似是吸收了两人的全部优点,她长得很是好看,如同瓷娃娃,让人看一眼便喜爱上一分。
段清泽伸手戳了戳段曦月的面颊,她不适地扭动了下。
他莫名觉得有趣,又戳了戳,结果被沈黎抓住手腕。
段清泽收回手置于沈黎腰上,唇在她颈处贴了贴,很不老实。
他先前一时被蛊惑,却不曾想亲自体验这等男女之事竟是如此美妙,令他有些食髓知味。
她名义上是他的妻子,他跟她干这种事天经地义。既然他的身体留恋这一切,那便暂时留下吧。
沈黎自觉修为远低于魔尊,又无法揣测他的心思,只能假装一切照旧,好像日夜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就是她的阿泽。
她本以为这种平淡至极的生活魔尊迟早要厌的,可她这一假装便假装了两个月,他还未离开或展露邪恶可怕的一面,她几乎以为她弄错了,他还是她的阿泽。
但是不对……这两个月他在床榻上很是凶狠,她好几次都觉得她要被搞死了,要不是他们的女儿每天都要吃奶,她怀疑他可以逮着她好几天不下床。
因为他日夜都在身边,她甚至都没有时间去哀悼她的阿泽。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段曦月已可以断断续续地蹦出一些词组,段清泽说有事要出一趟远门,离开十来日。
沈黎嘴上嗔怪问他有什么事非要走那么久,实则心里生出惊喜。
等他离去一天后,她立即带上女儿,收拾东西迅速离开这个住了十年的地方。
这几个月沈黎一直在暗中观察她日夜相处了十年的夫君,他虽极力扮演她的阿泽,但她总能察觉到不同。
他虽做着跟阿泽一样的事,但背后的情感是不同的,他对他们的女儿并没有发自内心的喜爱。但他对她的渴求让她应对艰难,她很怀疑他是觉得不上白不上,但她没有证据自然也不敢问。
在煎熬了几个月后,她终于等到了机会,他一走便带着女儿跑路了。
或许他不会回来了,但她不敢赌,她要趁他玩腻味动杀机前赶紧逃得远远的。
段清泽沉浸在温柔乡数月后才因无意间听人提起戮天宗才想起他一手创办的宗门,十年没了他的坐镇,戮天宗已开始混乱。
因此他暂且丢下了还不适合得知他已拿回全部记忆的沈黎,先回了一趟戮天宗,把生了异心的都杀了,便回了他的温柔乡,甚至还比他说的提前了几日。
然而,温柔乡却已被烧成了废墟,什么都不剩了。
段清泽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有数息时间脑子是空白的。
但很快他便醒悟过来,修士哪那么容易被普通的火烧死?且此地没有被烧毁的尸体,周围民居也不曾被殃及,是一个在乎他人性命的修士控制了火势,此人是谁不必多说。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她走了也好,他就当这几个月的事从未发生过,沉迷此地的他该回归正常了。
但这几个月的事可以忘,这十年呢?
就此一刀两断的念头被抛之脑后,段清泽迅速召集人手,开始秘密寻找沈黎母子。
他知道她怕是他一走就跑了,此刻早已跑远,没那么容易用寻灵蝶找到。但他手下人多,又有的是时间,迟早能翻遍整个苍沧大陆把她揪出来。
某处县城的偏僻院落中,晚饭后沈黎正在陪段曦月玩。
如今已经两周岁的段曦月口齿清楚地数数,中间一点儿磕绊都没打,沈黎又问她十以内的加减法,她也毫无压力,说得准确又快速。
沈黎高兴极了,她觉得她应该是生了个天才,以后可以啃小啦!
沈黎正想得愉快,忽听段曦月道:“爹。”
段曦月第一次开口叫的就是爹,而在沈黎带着女儿逃离后,女儿也时常会提及“爹”这个称呼,因此沈黎乍一听到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下一刻她才感觉到段曦月的眼神不对,她身后也传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她蓦地回头,只见她成功躲了一年多的男人正定定地盯着她。
沈黎惊得面色发白,下意识挡在段曦月跟前。
段清泽扫了眼如今已长大了不少的女儿,对方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盯着他。
“带她走。”段清泽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