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脏话

更何况他们就算敢管自己走,能不能走掉还是个问题。

于是,林之意只能示意林家子弟们就地站着——一地的血肉谁也坐不下去啊。

等了会儿,因为着实等得无聊,有人小声说起话来。

“沈道友这些曲子我都没听过诶,我小时候我娘没给我哼唱过这些。”

“啊,重复了,这曲子刚才我听过,小螺号,滴滴滴吹,我肯定没记错。”

“还有这首刚才也有,两只老虎爱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萝卜,我陪小鸭子学走路,童年是最美的礼物。小螺号呀滴滴滴吹,我是海鸥展翅飞……”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调,你唱错了,词也不对,小螺号那个是,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你才不对啊,我唱得肯定没错,不信你再听沈道友唱!”

因为实在无聊,他们开始认真听沈黎哼唱的儿歌,还有人跟着学,觉得这些曲子充满了童趣,回去可以唱给家里才刚周岁的妹妹听。

林之意:“……”

虽然他觉得自家子弟很是不像话,但是连他本人也觉得沈黎唱的曲子充满了奇特的力量,他刚才险些就跟着唱“两只老虎爱跳舞”。

这样的他,哪来的脸呵斥他们啊!

当沈黎将她知道的儿歌轮换唱了几轮之后,清泽才终于抬起头来,面色看起来愈发苍白:“娘亲,我头不疼了。”

沈黎顿时长舒了口气。

他还叫她娘亲!那她就不会死!

“接下来,就让欺负娘亲的人头疼吧。”清泽冷冷地说。

沈黎:“……谁?”

“那个姓赵的狗崽子。”

沈黎:“?”又是哪个狗崽子教他狗崽子这个词的!

她看了眼旁边正在等着他们的林家子弟和周莲华,连忙说:“也没什么必要吧,你看周前辈和林道友正在等我们一起走呢。”

清泽视线扫向那边,语气冷淡:“你们很急吗?”

林之意立即道:“不急!道友有什么事尽管去做就是。”

周莲华听清泽这意思是要去找赵拓的麻烦,哪有不乐意的,当即说:“我愿随道友同去!”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林小友留下来也没什么助益,不如让他们先行离开。”

清泽目光落在周莲华身上,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转开。

周莲华背后泛起阵阵冷意,心中对林之意道了句抱歉,忙道:“道友想如何便如何吧。”

然而清泽下一句话却让周莲华面色一变。

他语气几无起伏地说:“不要让他出生。”

周莲华捂着自己的肚子瞬间退后,她虽然跟赵拓说她不会要这个孩子,但她实际上还没有想好要不要。

清泽冷冷盯着她:“你们无媒苟合,他会被人叫杂种,他的爹不要他,你也不会爱他。”

清泽很少对别人的事表示兴趣,沈黎惊讶地看着他算得上强硬地要求周莲华堕胎,又听到他的那些用词,忽然明白了。

他之前问她无媒苟合是什么意思,不仅仅是因为周莲华提及,更是因为他小时候也曾听有人用这个词来说他爹娘。

被人叫杂种,爹不要,娘不爱。这就是他幼时的记忆,他知道那些记忆有多痛苦,所以不要另一个可怜的小生命生出来也经历同样的痛苦,这是他对与他命运相似个体的一点小小善意。

也或许,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被生出来。

沈黎上前一步抓住清泽的手腕,他转过头来,黑眸深处还有未曾及时收回的愤怒和痛苦。

“娘亲在这里呢,”她冲他笑了笑,“看这里。咱们不要去管他的爹娘爱不爱他,你只要知道,娘亲爱你就可以了。”

她总不能真让清泽逼周莲华把孩子打了吧?打掉还是生下来,是周莲华自己的权利,他们可没资格替她决定。

清泽怔怔看着沈黎,瞳孔中倒映的她笑得温柔真诚,让他莫名冒出的戾气一点点消散。

“好,阿泽都听见了。阿泽也爱娘亲。”

他乖顺地垂下视线,牵起沈黎的手贴在面颊旁,又抬眼冲她笑:“阿泽一定会替娘亲杀掉那个赵鳖孙。”

沈黎:“……”又是哪个鳖孙教他鳖孙这个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