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姑娘的容貌气质，想必只有些上等丝织衣裳才

配得上了。”女掌柜笑道，随即绕过了柜台，走到了一座衣帽架前，抚摸着上面的衣裳，“姑娘看看这身襦裙。襦衣以吴地织锦裁剪，看看这彩蝶戏花的纹案，多美啊！这下裙以粉红色绸面打底，再以白色罗纱外衬，穿着走起来薄纱随风轻扬，就跟小仙女下凡一般！”

姜乔看了眼，摇摇头：“这个好像不大适合。”这个款式于她而言，真的也太少女了些。

女掌柜又往前走了几步，轻揉一套长裙光滑的缎面，“姑娘出身于大户人家，或许应该穿得雍容大气一些。姑娘请看这套绛紫色的曲裾深衣，内配一件石榴色抹胸亵衣，上面绣有金丝玉兰。这身罗裙穿在姑娘身上多好看呀！”

姜乔蹙额：“这个…又太艳丽了些。”

若是要论妖艳明丽，还不如她以前那套镂金丝凤凰绯红裙呢。当她还在香雪楼做小乔姑娘时，头上戴着纯银蔷薇花冠，身上穿着镂金丝凤凰红裙，双耳挂着一对琉璃蓝水滴耳坠，描眉画唇，嫣然一笑，不知便

勾走了多少无知少年的魂魄。

但那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她已经厌倦了那种千人围堵、万人围观的日子，看似受尽了人世间所有的艳羡爱慕——实则却只不过是别人拼命想要亵玩的尤物。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掌柜，我想试试那身衣服。”姜乔指向了旁边一套淡绿色襦裙，这身襦裙似是棉麻布料做的，不如真丝质地的飘柔顺滑，看起来就是普通女子的着装。然而，她不就是选择了平凡么？

“啊，姑娘…”女掌柜怔了怔，没想到她会选这身衣服。

“掌柜，我可以试一试么？”姜乔笑问。

“当然可以了！”女掌柜笑道，“姑娘可以到内屋试换衣服，外面有铜镜。姑娘换上之后，可以来镜子这里瞧瞧。”

姜乔换上了一身绿色襦裙时，便将原来的黑衣打包进行囊中，心中一下子也明朗轻快了起来。或许，不

同的衣装总是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心情吧？这身襦裙既不太过于少女，显得太过于幼稚，又不太过于老气黯淡，自有一种娴静温婉的意蕴凝聚其中。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地走出了裁缝铺，环目四顾，却并没有发现李彦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

“…乖，别哭了。”远处墙角下，李彦半蹲下来，正在哄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你看哥哥给你买了什么东西？山楂蜜串！”李彦将一串红彤彤、蜜津津的山楂果丸递到了女孩的手中。

小女孩止住了哭泣，从果串上咬下了一个，咀嚼了起来。

李彦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告诉哥哥，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