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没有说话,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永明帝坐在上首,背后靠着软垫,手上拿着一个折子,眉眼耷拉,眼神浑浊,阴晴不定。
前几日他又病了一场,看着更显苍老了些。
容屏和容昭行礼,容屏恭恭敬敬与永明帝说正事,容昭偶尔搭一句。
等到说完,永明帝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招招手:“阿昭,坐这里来。”
他指着他的对面。
容昭一如往常,笑嘻嘻坐在他的对面。
永明帝让人给她和容屏上茶,热后浑浊的眼睛看向她,淡淡道:“阿昭,两日后裴承诀要被处决,你没什么想说的?”
容屏心口一紧,瞬间绷紧神经。
容昭摇摇头:“这事儿自有皇上决断,臣只是户部侍郎。”
这句话让容屏放松下来。
然而,下一刻容昭微顿,似乎欲言又止。
容屏的心当即就提起来,恨不得捂着容昭的嘴将人拖走。
永明帝顿了顿,缓缓道:“容卿,你说吧。”
容卿……
称呼都已经变了。
容昭微微低头,似有些尴尬,“刚刚在外面遇到了荣郡王,看他一把年纪,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裴承诀又确实有错,臣想,若不然换一种死法吧,斩首……”
她似乎有些害怕,摇了摇头。
容屏和永明帝都是一愣。
随即,永明帝无奈:“到底还是小丫头,心软又胆小。”
这两个形容,如今可是他喜欢的品性。
比起如狼似虎的儿子们,一个心软又胆小的丫头,当然更让人舒心。
永明帝转身吩咐:“那就换成毒酒吧,给他一个全尸。”
容昭抬手行礼:“荣郡王一定会感激皇上的。”
永明帝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
随即,他又与容昭说起户部的事情,刚刚试探,容昭让他放心,此时态度还算和蔼。
但很快,永明帝的和蔼维持不下去。
又有朝臣进来禀报消息,永明帝让两人离开,两人还没走远,便听到身后皇上破口大骂的声音……
两人加快脚步。
等到出宫,容屏这才松了口气,忙道:“阿昭,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皇上是在试探你吗?皇上如今越发多疑,你又管着户部,给他掌管天下银钱,他就怕你倒向某股势力!”
容昭掌管天下的钱,又有名望,她若是倒向哪股势力,影响可就大了。
她不站队是永明帝的好爱卿,她若是站队,那就是惹怒皇帝。
容屏叹气:“这是裴承诀和荣郡王府的命,你不插手是对的,幸好你刚刚只是让换了死法,也算是你对得起——”
然而,容昭抬头,眼眸深邃,声音淡淡:“可以,我刚刚已经插手了。”
容屏一愣。
他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容昭。
然而只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看到从容与冷静。
容屏突然反应过来。
是了,容昭一直不是小女儿,她心有沟壑,任何人都拦不住她的脚步。
她的字典里面,更是没有“怕”这个字。
当夜。
荣郡王府如今一片悲鸣。
王妃是裴承诀生母,病重躺在床上,荣郡王也几乎支撑不住,天天四处求人,裴承陵撑起荣郡王府。
他当初与裴承诀争来争去,如今竟然是这个结果。
裴承诀将荣郡王府拉出旋涡,两日后,他却要丢了自己的命。
裴承陵深吸一口气,撑着身体,照顾父母,也支撑整个荣郡王府。
他将药递到荣郡王面前,“爹,先把药喝了。”
荣郡王老泪纵横,“是我害了承诀,是我害了承诀啊!”
裴承陵眼眶一红,却把药继续往前递,“爹,先喝药,我们想办法再见承诀一面……”
这时,突然有小厮进来,低声道:“郡王,大公子,容世子来了。”
来得很低调,所以小厮声音也不大。
荣郡王一愣,忙问:“她有说什么事情吗?”
小厮:“说是知道荣郡王府如今困难,来送一笔分红。”
荣郡王眼神失望,摆摆手,“让她走吧。”
王府如今境况,哪里在意什么分红?
裴承陵却是心中一动,“爹,容昭这个时候过来,也许还有其他目的,见一见吧,就算只是送分红,有钱开道,我们也能想办法见承诀一面。”
荣郡王一想也是,坐起来:“你出去接她。”
裴承陵立刻出去,很快将容昭接了进来。
容昭穿得低调,但眉心一点红痣,实在是好认,她大步走进堂屋。
荣郡王十分虚弱,声音沙哑:“容世子,不知夜里到访,所为何事?”
容昭微微一笑:“我确实是来送分红的。”
在荣郡王和裴承陵失望的眼神中,她拿出一张纸,递给荣郡王,“我来送荣郡王未来十年的分红,三百万两。”
容昭向来信奉钱能通神,如果不能,那就是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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