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在疾驰,心却飞到了远方。
……
今日的武隆城,不同于往昔。少了繁华和嘈杂,多了庄重和萧杀。其实城市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的性情。
只不过,人之性随情,城之性随性。
所有人都知道,武隆城要发生大事情。莫不是如此,那些吊儿郎当的城防司兵卒为何会被白虎兵替代呢?
东城的朝阳门下,除了官兵,没有一个人影。可白虎卫不是城卫司,一个个黑甲黑铠的兵卒站的如同竹竿般直挺。一首扶矛,一手握着刀柄,任凭额头上的汗水滴落,人却纹丝不动。
从丑时至今,虽然不曾有风吹草动,可队正却说,绝不能放松警惕,若违,军法处之。
白虎卫的军法非同一般,不死也得脱层皮,白虎兵那个不知。如今站了半日,却还得咬牙坚持。
……
未时过半,朝阳门外的官道上,远远腾起一道烟尘,隐约可闻及踏踏的马蹄声。
三四息过后,城楼上瞭望的哨兵大喊。
“报,正东五里,骈舆一,乘二,舆内不知!”
“列--队!”随着队正的一声喊,叮叮当当的铁器撞击声和咯咯滋滋的上弦声响了起来。
城垛上黑压压一片,明晃晃的三角箭镞闪着亮光。
城门前一队兵卒上前,摆好两层拒马,粗大的硬木上钉满了生锈的长钉,长钉结满血痂如尖长的皂刺般戳着。
“四里!”
“三里!”
“二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除了城楼上的哨兵依旧古井无波般的呐喊,四周静悄悄,连城门后树上的鸟儿也忘了鸣叫。
“一……里!”
哨兵的呐喊声终于有了波动,只听得到噌啷一声响,门后一黑铠校尉拔出佩剑,猛的一挥。
“出击!”
一声令下,四队人马持矛举盾把朝阳门前围得水泄不通。头顶城楼上拉弦的咯嗞声不绝,一个个兵卒如临大敌。
……
距城门百丈之地,马车缓了下来。杨有福解下背着的剑,散开包裹的黑布,深吸一口气,把半刃剑握在手里。
齐爷偏头一笑,“福娃子,你可想好了?”
他眼睛盯着杨有福的胸膛,只因那里放着一纸婚书。
杨有福瞟了一眼,望向黑魆魆的城楼,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藏着它作甚?不如给我。”
杨有福咬了咬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嘿!到底是年轻,齐爷老了啊!”
说话间,马车已在城门外五十丈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