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出生开始,我就没有见过家里有作为父亲的角色,母亲常常不在家,我得依靠自己辛辛苦苦,吭哧吭哧端着小凳子到处摆,踩着那小凳子做饭,洗脸刷牙。

如果她单单只是放养我,那可能还没什么,毕竟她提供了我的生活费和提升个人技能所必须的一切资金。

但是她对我的管教非常严格,她禁止和我任何男生女生走的过近,不允许我带朋友回家,也不许我去别人家里过夜。

因此我一直没有朋友,但在小学时,班级的班长很喜欢我,常常带着我玩,我因此感到了欢欣雀跃,甚至遗忘了母亲的命令,悄悄买了些零食带给班长。

直到母亲发现了我和班长的亲近,她把我拉到了家里的墙角,让我贴着墙站着,质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谄媚那个班长?”

对,她用的是“谄媚”这个词。

“我们家的家世很差劲,需要你去捧他吗?”母亲这么质问着,将手中的竹条抽到了我手臂上。

我没有躲,也不敢躲,只是说:“我没有。”

可是一旦我回答了没有,她就会重新问一次“为什么要谄媚那个班长。”

一遍又一遍质问,一遍又一遍的抽打,直到我哭着承认。

——是的,我谄媚了班长,我做错了,我不会再做了。

这件事的印象太过深刻,留给我满心的怨恨和疑惑。

怨恨她对我的掌控欲,疑惑她为什么突然暴怒。

直到我高一那年,父未知的我,被一直单身的母亲带着改嫁——嫁给了一个丧偶,但是有着一个比我大一岁儿子的男人。

那个大了我一岁的男孩子,居高临下看着我,用冰冷,嘲讽的语气说:“小三的儿子,就是长这样啊。”

他那时候的神色,与其说是嘲讽我,不如说是嘲讽在旁一脸期待看着我们相处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