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为难地看看江城,又看看毛子,最后还是没办法地对江城道:“小伙子要不你先走吧,啊?实在惹不起啊。”
“等一下,我有叫他走吗?我说的是,丢出去。”毛子恶劣地笑,一招手,几个手下就围上了江城。
江城眼色冷了下来,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年轻人直接上手就要抓江城的肩膀,另一个过来就要抓他的腿,江城身体一闪,借势一把抓住绿毛的胳膊狠狠过肩一摔,他也顺势一个翻滚和另外几人拉开距离。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胳膊,看了眼地上碾转吃不起疼的绿帽,绿帽人高马大,他不得不借用自己的分量才把人摔出去,还有些抻着了。
他微眯起眼,但刚才那一下,倒是震住了其他几个小混混。
毛子没想到江城也能打,他本以为那个男人不在,江城就一小白脸任他宰割了,却不料出师不利就被打脸。
他脸色不好看,一挥手喝道:“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那别跟我混了!”
几个混混闻言彼此对视一眼,立马一哄而上。
江城抿了抿嘴,目光飞快一扫,抬手抓过一把椅子直接抡起,狠狠砸向第一个冲来的男人,旁边客人们惊叫着跑开。
其余几人不带停顿地朝江城冲来,江城见状抄过桌上的辣椒粉朝那几个混混的面门一抛,那几人没有防备被糊了眼睛,顿时不由停下“啊啊”喊着疯狂擦眼睛。
毛子没想到那几个手下这么不能打,他趁着江城对付那几个人的功夫,一把抄起桌上吃下的钢签,直冲江城!
江城视角盲区,意识到对方的时候只能将将抬手阻挡了一下,钢签顿时划破他的外套,江城瞳孔一缩,要不是他抬手挡开,对方就是直冲他的面门!
江城反手抓过钢签抢夺,另一手重重敲中对方胳膊上的麻筋,立即叫毛子吃痛得松下力道,旋即就被江城死死按在桌上。
“老板,报-警。”江城冷声对老板说道。
老板不敢动,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只是冲江城摇头:“算了吧算了吧……”
江城见状便明白了,他微眯起眼,再看其他几个混混,这会儿又三三两两地站起来,手里各抄了空玻璃瓶,慢慢朝江城围上来。
江城紧攥着毛子的衣领,指节用力得泛白,这么多人……
“江城!”简行策刚买好热饮回来,走到街口就听有人说烧烤店被小混混寻-衅-滋-事了,他连忙跑过来,就见一群混子拿着玻璃酒瓶围住了江城。
简行策心跳停了一拍,什么也没想直接冲了过去。
几个混子听见有帮手赶来,立马转身对准了简行策,一群人打红了眼,直接对敲敲碎玻璃瓶,舞着尖口瓶子直冲过去。
江城见状瞳孔微一缩,一把扯了桌布几下拧成绳,直接把毛子五花大绑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就加入了那边的混战。
简行策动作更是干脆,几个混混手上舞着的酒瓶根本碰不到他,就被对准了关节一踢一肘,痛叫着松了手。
有江城的加入,更是快速收拾好了那群混混,江城照旧是抽了桌布把几个人手背手连着捆在了一起,简行策则报了警。
“没受伤吧?”简行策挂完电话后看向江城。
“没。”江城摇头,然后看向被他连着桌子一起绑着的混混头子,脸色阴沉,对简行策道,“他们在当地有保护伞,这里的老板连报-警都不敢报。”
“另外,我听他们说……”江城低低把方才听到的消息与简行策耳语。
普通人听见那些话可能没有那么敏感,但他却是一下子听明白了,也证实了今天遇见那个纹身的男人,应该就是上一世的转污-点-证-人。
简行策脸色微微变了变,他微颔首,扫了一眼那几个混混,对江城道:“我去旁边打个电话。”
江城应下。
没过多久,警-车拉着警-笛过来,将所有人全都带去了分局。
江城和简行策单独坐一车,面无表情地看着毛子几人被押进警车,甚至还嬉皮笑脸地朝他们看了一眼。
江城冷冷看着,不自觉用力握紧拳头。
掌心里骤然一阵刺痛,江城轻轻吸了口气,摊开掌心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掌心划破了一道口子,口子还不浅。
江城想了想,估计是之前夺钢签的时候太用力,钢签的边缘有些利,才划开了。
简行策皱眉抓过他的手,陵城县的冬天室外温度很低,江城掌心冰凉,伤口周围都被冻得微微发紫,血迹早就干涸了。
“还说没受伤?”简行策声音里带着点怒气。
江城讪讪往回缩手:“真没感觉到,被他们抡着瓶子追着打哪有心思留意这点伤啊,后来等警察来的时候也冷得没什么知觉了……”
他看向简行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会儿坐车里暖和了才觉得挺疼。”
简行策听江城说疼,眉头皱得死死,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抿嘴道:“等下消毒清创更有你疼。”
江城:“……”虽然他知道,但也是不必从简队嘴里听见。
他撇了撇嘴,他还妄想简队温柔什么呢?
简行策看江城下垂着嘴角,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紧抿着,更显得唇色淡淡苍白,他顿了顿说道:“忍忍就过去了。”
江城:“……不用安慰了,我不怕疼。”
一行人到了分局,各自被拉着做笔录说明情况。
毛子几人甚至还是分局的常客,一走进去就想回了自己的家一样自在,自顾自接了一杯冰水冷敷受伤的地方。
“老实点!这回又是什么原因?”
“不是吧,你问我?你看看我们这个样子,谁才是受害者啊。”毛子一脸痞笑地往椅子背一靠,翘着二郎腿看问话的小警察。
小警察闻言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见一群小混混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大概是车里暖和坐了十几二十分钟,淤青全都浮出来了,不忍直视。
再看报-警的那两个年轻帅哥,除了一个头发略长的小帅哥手掌心里挂了点彩,别处却看着都清清爽爽毫发无伤。
哪里像是被欺负的。
小警察抽了抽嘴角,这是碰到硬茬了啊,活该!
他知道毛子这几人进来也就顶多是例行公-事一样地吃七八天看管饭,回头就又放出去了,只好埋头随便记了几笔笔录,任对方在自己桌上玩着纸笔,扫来扫去。
简行策见状沉下了眼,他做完笔录后起身走过去,冷不丁一把抽出毛子屁-股下面的椅子,用力一折,便是把椅背徒手卸了下来,然后拽着软骨头一样的毛子一把按在没有椅背的椅子上,叫他不得不稍稍坐正身体。
他旋即又抓过桌子上的三十公分长尺,冷不丁抽上对方叠起的二郎腿上,叫毛子吃痛得连忙放下,瞪眼看简行策:“你!”
简行策冷冷看向那几个懒散得就等着下班的笔录文员:“不懂怎么审笔录,要不要我来教你们?”
“你!你谁啊!这里是警-察-署!你这是在闹事?”一个警员连忙过来喝止道。
他话刚落,总机来电,他瞪了一眼简行策以示警告,又匆匆跑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只说了短短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再看他回来的时候,整个脸色都变了,看向简行策都换了一副面孔,战战兢兢又毕恭毕敬:“简、简中队!”
简行策看他一眼,又看向其他人:“怎么审讯,还要我教你们一遍么?”
“不用不用,都带进去带进去!快点!”警员连忙说道,讪笑着对简行策赔礼,“两位做完笔录的话就能离开了,江汉特区的路副队明天就会过来处理。”
简行策冷冷扫他一眼,没有搭话,直接拽着江城离开。
他们走出大门的时候,正巧看见白天在汗蒸房遇见的纹身男人,对方下车后便直接从偏门走进警-局,根本没朝这边看一眼。
“看来是来保那些人的。”江城说道。
简行策微微弯起嘴角:“来得正好,就怕他不来呢。”
江城微微挑眉,闻言便知道简行策刚才那通电话应该是把一切都部署好了,他没有再多问,只是点点头。
“现在去处理你的手。”简行策抓过江城受伤的那只手,仔细看了几眼,抬手叫住驶过的出租车。
“去最近的医院。”他对司机说道。
江城垮了垮脸。
从医院里出来,江城的手被包得像是严重烫伤那种,还被叮嘱连着一周都不能碰水。
这可是他的右手,那他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江城叹气,心想着过两天他就悄悄拆开来看看,以前在部-队也用不着那么娇气小心啊。
简行策像是看穿了江城的念头,警告道:“别想着偷拆纱布。”
“这太不方便了啊……”江城嘀咕。
两人回到酒店房间,江城就算是脱个衣服都不太方便,冬□□服又厚,麻烦极了。
江城还想拧湿毛巾给自己擦身,也没法一个人完成,只能中途喊简行策进来帮他。
简行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冷不丁道:“这几天你住我那儿去吧。”
江城手一抖,热毛巾就又掉进了水池子里弄湿了,他心如死灰地看了一眼池子里的毛巾,又看向简行策:“啊?住你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