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然宗门各峰,有一峰却是奇葩。

他们不知道所谓的脸面,一听宗门出窍大能在各峰道上闲逛,且还是剑修出身,便什么也顾不得,一窝蜂的涌过去。

逃课有之,修炼中断有之,切磋暂停有之,情况五花八门。

荣嘉道君被围堵,眼看着一群小弟子不要命的往自己身边挤,问题更是层出不穷,直接懵逼一脸。

“玄恒,这怎么回事儿,宗门里何时多出如此多讨饭的?”

宋元喜看着火热场面,表情略显尴尬,神识传音道:“荣嘉道君,他们都是擎苍峰的弟子,个个练剑成痴。听闻道君是剑修出身,估摸着是想见一见偶像。”

“偶像是何物?”

“偶像,大概就是某个人展现出强大的个人魅力,从而受到无数年轻一辈崇拜和追捧的那种人。[1]道君当年也是擎苍峰出身,应当晓得,剑修大多和别人不同。”

宋元喜就差直说,剑修脑子一根筋了。

荣嘉道君恍然,看着眼前这些小弟子,心中无限感慨:我擎苍峰几千年勤奋刻苦的优良传统,至今没变,难得啊难得!

于是大手一挥,直接改道擎苍峰,准备在峰上的小广场,开一个小型论道会。

擎苍峰的弟子个个贼精,索性把消息封锁,只自己峰头上的弟子知晓,而后暗搓搓通知峰上的金丹元婴等修士。

钧鸿道君是最后一个知晓的,等赶到小广场,论道会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荣嘉道君不愧是当年宗门第一剑,不过一场随意的论道讲解,就有不少弟子当场顿悟进阶,小广场接连下起筑基雨。

荣嘉道君心里熨帖,这才随钧鸿道君去往洞府。

钧鸿道君见到荣嘉道君,心情亦是激动,然到底是化神,不似峰上小弟子那般疯狂。

“道君的洞府一直都有专门弟子守着,年年清扫,道君可要回去休息?”

荣嘉道君却是摆手,“剑修的洞府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如今在玄恒的洞府暂住,他那儿吃喝俱全,我住的还算舒坦。等繁简事定,我便离宗走人。”

话说着,将身后的小子往前一扒拉,“喏,这就是玄恒小子。”

对方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抬举宋元喜。

宋元喜心中感动,钧鸿道君亦是为自己外孙感到欣喜,他点点头,与荣嘉道君又交流一番,这才送人离开。

此后时间,荣嘉道君又在宗门其他各峰逛了逛,直到听闻繁简那里快要出结果,这才收心作罢。

“玄恒,钧鸿是你外祖父?”荣嘉道君只觉这关系奇妙,“我瞧你对剑道一事,似乎一窍不通。”

宋元喜尴尬挠头,“确实有辱我外祖父名头,但我娘和我弟弟深得真传,剑道了得。”

“你弟弟,哦是了,玄泽道君是你胞弟,确实天纵之资。你娘又是?”

“回道君,我娘名姜婉容,道号霜华,如今也是化神修为。我外祖父曾言语,以

我娘的资质,早晚有一日能赶超他,进阶出窍。”只剩下自我修炼一事。”

宋元喜立在天梯上,遥望眼前茫茫山脉,有一瞬迷失,“小花,我已经一千三百多岁,生命已经过去三分之二,却始终停在元婴中期,对于进阶化神,是不是希望渺茫?”

“以前炼气时,想着筑基就好,那已经是赚了。等筑基后,又觉金丹不错,能活到五百岁,简直是个奇迹。但随着修为不断提高,我这人怎么越来越不知满足。”

宋元喜干脆一屁股坐在天梯上。

大风从识海中出来,挨着宋元喜坐,想了很久才说:“也许爹爹见识到太多的人和事,心也跟着宽阔了吧。爹爹去过冥界,去过灵界,进入过密云兽的结界内,甚至还穿梭到过十万年前……这些,其他修士可能闻所未闻。我听繁简师祖念叨过,人一旦看到更美的风景,就不会甘愿平凡。”

宋元喜扭头,抱起大风笑道;“哟,你还听我师父念叨呢,你不是最怕他吗?”

还记得当年,大风还是小黄鸡时,差点被师父撸秃了毛。

大风表情扭捏,似有害羞,“总会长大的嘛,繁简师祖极好,我还是很愿意与之相处的。”

宋元喜与自家崽子敞开谈心,刚积攒起来的那点郁结很快消散,又重新变回无忧无虑,知足常乐的宋元喜。

“既然无事可干,那就专注自己,努力修炼。”

宋元喜准备去炼心,为此决定去宗门秘境内的一处险要之地。

宗门秘境乃元婴以后才可入内,他进阶元婴多年,却从未去过。

掌门听闻宋元喜要进秘境,在听完对方的要求后,却是摇头,“你若是想要炼心,秘境内那处地方并不合适。”

“掌门为何如此说?”

“宗门秘境,更多的是为了提升我宗修士的综合素养,走的是平和修炼路子,你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刺激,不妨去往弥狩林或万兽域,找高阶妖兽厮杀才是正经。”

宋元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问题是,他害怕杀戮太多,反而造成心境不稳。

如此一来,谈何炼心!

“爹爹,不如去找我的叔辈们吧?”大风忽然提议。

宋元喜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叔辈,究竟指谁。

“你是说去不归山?”

“嗯,爹爹之前不是问我,那熟悉的气息是什么吗?我反复回忆才确定,那是上古凶兽的气息。”

宋元喜站在不归山废墟前,后知后觉想明白,自己这是被崽子坑了。

“小花,是你想探究武藏秘内通道与凶兽之间的关系吧?”

“爹爹,看破不说破,咱们还是好父子。”

宋元喜笑骂一声,脚下步子却是不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不归山还是老样子,和上一次离开时并无太大区别,但宋元喜却觉得,自己离开这里已经很久了。

不由感慨:“明明只是过了两百年,却仿佛已经离开两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