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哈士奇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是将自己和蓝妖鼠之间建立起如同契约一般的微妙联系。蓝妖鼠虽不能进入他的识海,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倒是可以无障碍识海沟通了。
宋元喜是不怎么说话的,
但是两只一火却是特别激动,
尤其是哈士奇,初为鼠父,对照顾崽子十分激动。
它回忆起当初宋元喜是如何照顾刚破壳而出的它,比照着来照顾蓝妖鼠。甚至为了给小崽子解闷,特意做翻译,让蓝妖鼠和无垠火能够好好沟通。
宋元喜从未觉得自己识海这般吵闹,尤其是无垠火,为了对新的小伙伴表达热切,各种动物拟声叫唤不停。
即便是动物世界,也不过如此了!
“你们几l个,安静些。”宋元喜揉着眉心,表情无奈。
哈士奇和无垠火不太愿意,倒是蓝妖鼠声音怯怯的,“爹爹,小火叔叔,我们别吵爷爷了。”
一犬一火互相凝望对方,似乎从那一声“爹爹”和“叔叔”中顿悟,自觉该以身作则,以表长辈姿态。最后竟然真的安静下来!
宋元喜抱着蓝妖鼠,心中乐得不行,这叫什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爷爷当得似乎也不错。
半年后,时光阵破,沙堡在时光流速中缓慢消失湮灭,现实世界展露眼前。
哪有什么流沙洞,哪有什么地下沙堡,不过是绿洲之内的海市蜃楼。他们依旧在地面上,甚至还是原地踏步走。
一众修士在黑暗中不断行走摸索,不知经历了多少时间,如今重见光明,恍若隔世。
茫然中,有人忽然惊叫一声,“绿洲至宝!”
于是乎,所有人朝着一个方向扑去,为争夺绿洲至宝大打出手。稽少卿便是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靠近宋元喜,拉住对方的一瞬,即刻往回飞去。
飞剑上,宋元喜往后瞧了眼,那群修士为抢夺宝贝,正打得热火朝天。
他想到什么,不由笑道:“稽师兄,那时光阵可是你破的?”
稽少卿“嗯”了声,并不隐瞒。
“既是稽师兄破的阵,为何不拿走那绿洲至宝?”
“于我而言,残留星芒价值更大。且两者都被我所得,怀璧其罪。倒不如留下至宝,我携星芒功成身退。”
宋元喜恍然,对稽少卿的认知又加深一层。有如此坚毅的心性,且理智清明,难怪会得稽师叔高度评价。
这样的人,在沧澜界应该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待成长金丹元婴,便是怎么也遮不住光芒。可为何原书中,丝毫未提起稽少卿这个名字?
转而又想到如稽五邑这般天才修士,符修大佬,在原书中也不过寥寥几l笔带过,他大概也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主角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弟弟宋元若。
“宋师弟为何如此淡定?可是有收获?”稽少卿带人离开,是为了保护其免受抢夺波及,但对方的表现却在他意料之外。
宋元喜闻声失笑,“收获一个孙子,算不算?”
稽少卿神情茫然,无法理解。宋元喜但笑不语,并不解释。
两人不停歇赶路,速度之快不是之前进入时能比,不过月余就彻底离开无边沙漠。
稽少卿急着炼化残留星芒小家伙可爱。大概是隔辈亲吧,这小鼠听话,乖巧惹人疼,比他那逆子顺心多了。
“小蓝啊,你别太宠着你爹,它那肚子跟无底洞似的,你给再多的食物,也是不经吃的。”
蓝妖鼠自出了时光阵,只头两日很不适应,之后便快速融入沧澜界,且日日接触过往修士,对人类亦是不再害怕。
它在宋元喜的手掌上梳理毛发,两只爪子来回洗脸,声音软萌萌,“爷爷别怕,鼠鼠会努力攒食物的,一定让爹爹吃饱。”
“你是它崽子,得它养着你。”宋元喜比照两只体型大小,只觉蓝妖鼠养着哈士奇这一行为太过诡异。
蓝妖鼠却是摇头,“不是哒,爹爹说,儿子要给爹爹养老的,爹爹也会给爷爷养老的。”
宋元喜表情惊悚,这算不算洗脑?
谁知哈士奇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甚至很是骄傲说道:“小花最听话,爹爹以后给爷爷养老,小花给爹爹养老,都是天经地义的。”
“爷爷的爹爹吗?那鼠鼠是不是要叫太爷?”
哈士奇想了想,人类似乎是这么称呼的,“嗯,以后跟着爹爹回宗门,见着一个十分好看但是很凶的炼丹师,我偷偷告诉你,那就是我爹爹的爹爹,他叫云溪真君,他炼制的丹药很好吃……”
两只很快又说到一起,开始探讨历练结束回宗后,有哪些长辈需要认识。
宋元喜听着蓝妖鼠一口一个“太爷”,心肝儿直颤,这若是被他爹听到,自己只怕是要完!
“道友别来无恙,我们又见面了。”
一道声音打破安静,宋元喜抱着蓝妖鼠抬头,只见客栈门口背光而立一个修士,其白衣袈裟在光照下莹莹闪烁,金线耀眼无比。
宋元喜心头一个“卧槽”,抱住哈士奇挡在自己身前,“浮屠居士,你怎得会来此处?”
青木镇实在偏僻,若不是为了绿洲至宝,甚少有修士会主动前来。当初他也是倒霉,选择了随机模式,结果被“发配”至此。
谁承想,比他更倒霉的大有人在。
浮屠缩地成寸,不过迈出两步便已经到了宋元喜跟前,他缓缓蹲下,保持和对方一样的高度。
这才说道:“我坐传送阵前往莫干城,中途出了岔子,无故被传送至此。本想找间客栈休憩几l日,不想竟是遇上道友,佛曰缘深自来,诚不欺我。”
宋元喜当即往后躲,完全不信这套说辞,“别扯犊子,你实话实说,是不是特意寻我而来?出家人不打诳语,浮屠居士莫要撒谎。”
浮屠只摇头,“我与道友虽缘分深厚,但师父交代切莫强求,我不会执意跟着道友的。”
“我不信。”
这佛修给他的感觉很微妙,这是入异世百年从未感受过的。即便当年初穿于宋元喜身上,怕被高阶修士发现“夺舍”,都不曾这样情绪波动过。
这种无法言说的诡异感,让他感觉害怕,未知不可控的事情代表着危险,宋元喜对危险一向敬而远之。
他当即回到房间,而后紧闭房门再也不出去。
直到隔壁稽少卿的炼化完成,他直接推门进入,说道:“稽师兄,你接下去是否前往下一城池坐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