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是裴与墨第一次明确应承道:“那我答应你了。”
江璨:“?”
他嘴巴张得很大,好半晌才开口,“这么随便?”
裴与墨眯了眯眼,浓浓的危险意味流转眼间,“你说什么?”
江璨哆嗦一下:“我以为我好歹得捧着九十九束玫瑰从天而降,深情朗诵一千九百九十九个字的情书,还要单膝下跪巴拉巴拉…”
这人说得长篇大论叽里呱啦,好像这样裴与墨就注意不到他悄咪咪探进他掌心的手。
也不想想自己体温多热,存在感多强。
裴与墨随意握住挨过来的手,面色不显,耳尖微红,“你要想,现在跪下来也可以。”
江璨又说了什么,他也没注意,微微侧过头去听,低下的目光落在江璨齿间微红的舌尖。
微微倾近,嘴唇就被警惕且敏锐地抵住。
江璨脸通红,“不是,咱这个、这个也太快了,我还没满十八呢。”
裴与墨不动声色,“但你头发上有个叶子。”
很好,江璨再整个脖子都红了。
再再就是在一起了。
小情侣谈着校园恋爱,没怎么直白地和人说,但也没遮掩。
大大方方地你找我我找你,除了上学就腻在一起,学习中途还时不时牵着手出去散步遛狗。
乍一看其实也没什么。
江璨本身就黏人,往前推点,裴与墨抱着上下学都是常事。
还是裴家人见着裴与墨时不时坐在书桌前笑才琢磨出不对,也好在反应过来了,向来不信牛鬼蛇神的裴老太太吓得险些没找人上门驱晦辟邪。
江璨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直甜了吧唧地过下去了,和裴与墨考同一个大学,上班坐同一个办公室,满了年龄就结婚之类。
说出去身边朋友听了都笑,说谁也没想到裴与墨和江璨居然最先恋爱,他们从前没瞧出来,还打赌过裴与墨孤独终老,江璨花心海王之类。
可有些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江璨改变了事情出现的时间,事情参与的人,却到底没能改变这件事的存在。
——他们被绑架了。
江璨血糊拉兹地躺在散发着淡淡浅香的怀里,随着血液流失,视线里线条分明的下颌轮廓也一点点变得模糊。
五感渐渐涣散迟钝,他只能感觉到裴与墨颤抖的手。
勉强捂住裴与墨的眼睛,江璨低声:“别看,我、我不想你看。”
裴与墨语气波澜不惊,唯独声调末了几分颤抖,泄露不如表面一样平静的波澜,“别说话。”
他摁住了伤口,可指缝间越发潮湿,“医生很快就来了,没事的,没事的。”
江璨努力地笑了笑,“亲我一下吧。”
裴与墨:“什么?”
江璨声音还是欢快的调子,“来个真爱之吻,也许我就满血复活了。”
裴与墨没有被逗笑,他垂下头,在江璨唇上印了个柔软的,微咸的吻。
也是这个时候,江璨才感觉到掌心一滴一滴,落下了谁微凉的眼泪。
他依旧试图安慰着,“别哭,没关系的,不疼,我来就是为了保护你,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