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璨是情绪很容易被调动的人,比如曾几何时,他对着悲剧电影里守在主人墓前死掉的小狗哭得嗷嗷呜呜,再比如淘到喜欢的灯具款式,能高兴得一路跑回家顺便亮起了自己的歌喉。
那是一个普通的灯具吗?
不!那是装承着幸福光芒的载体!
它是房屋装潢的一小步,却是踏入婚姻殿堂的一大步!
江璨嗷嗷地唱着“灯光灿烂!灯火辉煌!而我不要黑暗!”,一边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一边无限畅想未来。
他决定,等拍完要拍的戏,还去写几首歌听听。
情歌!
开万人演唱会!
到时候就让裴与墨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最中央,让他骄傲地看着他闪闪发光,还挥舞着亮晶晶的荧光棒!
再然后,江璨乐滋滋地一低头,就看到裴与墨站在玩偶观众们的最前面和最中央,茫然地看着他活蹦乱跳,举起的手机上闪光灯咔嚓一亮。
欢快的伴奏中,江璨骤然降低的声音格格不入,“…与墨?”
裴与墨:“嗯。”
江璨默默地把架在沙发靠背上的脚丫子挪下来,再走到裴与墨跟前不确定地摸了摸他的脸。
嗯,是活人。
裴与墨今天回来得比之前早。
再然后,江璨一脸镇定地走到那堆因为他各种蹦哒故而堆得格外混乱的抱枕前,一头扎了进去。
继而悲壮而决绝的背影,宛如就义。
社死且绝望的悲鸣,仿佛杀猪。
裴与墨:“…”
裴与墨先是懵了一下,等江璨耳尖通红地把旁边的抱枕胡乱扒拉到身上,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害羞了。
他拍了拍江璨的背,“我才回来,被风吹迷了眼,什么都没看到。”
显然,裴与墨干巴生涩的解释没有起到作用,江璨捂在抱枕里持续性不吭声,甚至还抱着脸往枕头堆里拱了拱。
好丢人啊。
成熟稳重影帝大佬的人设还没立起来就塌没了。
江璨扪心自问,就算自己成年了有车有房,如果他是裴与墨,会愿意嫁给这样行为幼稚的男孩子吗?
…啊啊啊啊还没有成年也没有车!
江璨再几乎要流泪了。
而裴与墨先前的担心和苦涩全部化为一空。
他关掉吵得让人脑仁子疼的音乐,抱起一个叮当猫玩偶坐在沙发另一头,声音里带着诱哄的笑意,“江璨,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谁吗?”
江璨:“!!!”
不应该是谁像他吗?
…难不成是什么替身文学?
听着布料西索声和按键的水滴声,裴与墨把屏幕放在旁边,问:“你要不要看?”
江璨忍不住露出一双眼睛,入眼是蜜獾肥嘟嘟的屁股。
很明显,小强惹祸了。
它挨打逃跑时总一头扎在草丛里,只顾着捂脑壳。
再仔细一看,这张眼熟的照片还是江璨给裴与墨发的。
昨天他在家里溜蜜獾,蜜獾神出鬼没的,先是把才修好的秋千绳子啃断了,又刨开才埋下去的萝卜种。
气得江璨追过去要踹它屁股,它抄近道直冲进矮矮的灌木丛,再就成这样了。
江璨看了两眼,小声哼唧道:“我才不像它。”
哼完还要把脸重新往里边埋,下颌却被等候多时的裴与墨轻易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