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没说话,只是看着夹在那几个男人中间的小九,他们身材壮实,更显得他瘦小。那巴掌大的小脸上,不似别个楚楚可怜,倒有几分担忧。为谁而担忧呢?如果是为他自己,那大可不必,他已经来了,就不会叫他受了委屈。只是凭白的,秦艽心里多了一丝失望,他希望小九如何做,眼下,他也不知了。
“您说,好茶好酒招待着您,您不赏脸,这么个环境,又为了这么一个戏子,您倒乐意好好谈谈了。”男人捏了捏小九的脸颊,他的脸上立刻出现惊恐的神色,还是秦艽熟悉的那只时时刻刻容易受惊的小鹿。男人冲着秦艽扬扬下巴“我们也绝不为难您,往后生意谈成了,还得蒙您照顾呢,是不是,九爷?您看我们老大,专门给您订了一桌,时间也不早了,咱这就去?只不过这个小戏子,得先暂时留在咱这,放心,准给您好生伺候着。”
秦艽笑了一下:“我看,你们都做好主意了,不过是通知秦某人一声。秦某人,还有说不的权利吗?”
“您既然是来了,就只当是同意了咱的请求不是?说这个话,伤了情分了。”男人颇有些无赖地说道。
他们说的话,小九隐隐约约的听懂了一些。看来……自己是被当做要挟秦艽的筹码了。他们胁迫秦艽做他不愿做的事,答应他不愿答应的要求。他什么也为秦艽做不了,不给秦艽添麻烦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但到最后,他还是拖了秦艽的后腿,成了他的累赘。
“那我还与周老大有什么可谈的?这饭局,不赴也罢。依秦某——”秦艽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住,他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三楼的位置。那里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小九不知哪来的勇气,从三楼的窗口义无反顾的跳了下来。
许是太瘦小对他的防备不够,许是秦艽在场没必要防备,他这一跳,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肉体接触到地面时,发出“咚”的沉闷的响声,仿佛撞击在秦艽的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呀原谅我原谅我!以后一定一周两更对不起对不起>人<
☆、月与灯依旧
刚刚认识秦艽时,章云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教书匠。他自命不凡,但无奈无处施展身手。一次偶然,与秦艽结识。虽不至于一见如故,但秦艽也认为他是个有才之士,颇有些伯乐相马的感觉。他引他到了市区,还聘请他到秦公馆做了专门的教书先生。教会小九一些诗书和基本的写字之后,他便离开秦公馆,与秦艽的联系渐渐也变得少了,但这或许就是老天的安排,他到城北书院递交自己的求职信,正遇到了在那里办理小九退学手续的秦艽。他们之间的那根红线,又重新连接在了一起。
秦艽风趣,幽默,见多识广,知识渊博,为人温文尔雅,性子温柔且细腻,如果叫一个人不喜欢他,那实在太难了。章云帆是读过书的,他知道断袖之癖,他也不在乎这些。可秦艽,只是与他暧昧着,并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一味的待他好,对他亲切,仿佛二人真是相见恨晚的至交一般,他又怎好意思说出那些话呢?
他知晓近来秦艽都在忙碌小九的事,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他其实并不清楚二人的关系,一开始只以为小九是个普通的仆役,可普通的仆役,他又何必辛辛苦苦,为他聘请先生,教他识字呢?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去了几次公馆,胡管家都道九爷不在。废了些功夫,才问到小九所住医院的电话。
今日……今日他是一定要给秦艽挂电话的。章云帆仔细在心里思量过,他要问问秦艽,究竟对自己是何种感情,这不清不楚的,实在叫人难受。
“先生有何事呀?”电话许久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秦艽熟悉的声音。
“无事。就是问问九爷,想来是出了些事,不知在下能帮到些什么?”章云帆有些紧张,手心里出的汗几乎握不住话筒。
“那倒不用,多谢先生了,是家里的小事。”秦艽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