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爱丽丝:没错,……

“先生,买花吗?”

店员问道,“今天刚到了一批新货,品质都非常好。”

琴酒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周围。

在这家花店内,大片大片铺陈开来的花朵像是吵闹般撞进他的视野。

朝崎爱丽丝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琴酒眉心紧皱。

他避开了店员大力推荐的,所谓“代表着爱情”的红玫瑰,只随手拿了旁边一捧粉色的花。

买花这种事,琴酒的确是第一次做。

他手上这捧粉色的月季,似乎还犹带着露珠。

那种偏亮的粉色,就像她的发色一样……

好蠢。

琴酒被自己心血来潮的行为蠢到了。

他刚买完这捧花就想丢掉。

然而就在这时,朝崎爱丽丝忽然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我今天会早点回去,你在家吗?”

她询问的语调听起来比之前放松一些,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琴酒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但他最终也没有扔掉那捧花,莫名其妙又把它带了回去。

朝崎爱丽丝从外面回来后,刚走进屋内,看到桌子上放的花还有些惊讶。

“给我的?”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却在下一秒又笑了起来。

琴酒没回答。

朝崎爱丽丝便自顾自从那一捧花中随手抽出了一朵。

她一边向他走来,一边将花朵根茎处多余的叶片撕下。

朝崎爱丽丝像是在修剪着这朵花,又像只是在撕着玩。

她靠近他的身边,似乎很喜欢这朵花一样问道:“怎么会想起买这种东西?”

琴酒移开视线:“路过而已。”

朝崎爱丽丝拿到花之后,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她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这几天那股“想家”的阴郁似乎也已经一扫而空。

朝崎爱丽丝坐在他旁边,玩起那朵粉色的花。

她甚至还小声抱怨起来:“这花的茎秆怎么硬硬的,掰都掰不动。”

琴酒余光瞥她一眼,“你想掰断?”

朝崎爱丽丝摇头:“没,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

话音刚落。

她就改变了一下姿势,面对面坐到他的大腿上,伸手玩闹般摸摸他的腹肌。

朝崎爱丽丝像是很高兴一样问他:“这花算是送给我的礼物吧,我需要回礼吗?”

琴酒对回礼没兴趣,只要朝崎爱丽丝不再每天都挂着一副要死的表情就行。

然而他还没出声,下一秒。

琴酒就感觉到腹部有粘稠的红色液体涌出。

朝崎爱丽丝紧贴在他的身前,将一个尖锐的东西捅进他的身体里。

“唔,果然足够了。”她将用道具改变了材质的花茎往里送。

“其实今天本来是打算用刀的。”

朝崎爱丽丝语调平静道,“但是这样似乎也好,懒得再去拿了。”

明明是她又在用锐器捅他。

琴酒却看见朝崎爱丽丝一边动手,眼眶却又一次变红。

他没管腹部的血,只闷哼了一声道:“哭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朝崎爱丽丝的眼泪却啪嗒啪嗒掉得更厉害了。

琴酒立刻嘲讽:“在给另一个世界的蠢货哭丧吗?”

朝崎爱丽丝:“……闭嘴。”

琴酒握着她的手,将那朵染血的月季从身前取出。

根茎的尖端都还坠着几滴他的血。

琴酒却只说:“拿好,给你的。”

朝崎爱丽丝小声道:“我不要了,我现在……不想要。”

琴酒皱眉:“不是说喜欢花吗?”

朝崎爱丽丝:“花已经被弄脏了。”

琴酒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带回来的时候没脏。”

明明是她自己弄成这样的,朝崎爱丽丝竟然还嫌弃上了。

琴酒看了一眼被他的血液染成暗红色的月季花。

这个颜色……

倒的确有些像之前被他嫌弃过的红玫瑰了。

朝崎爱丽丝这段时间总是嘴上说自己很忙,却只是在用所谓的“忙”来麻痹自己。

她每天都因为回不去失魂落魄,还要分出点心神来敷衍他。

不过现在,她好像连敷衍他都不愿意了。

看着她的表情。

琴酒眉心紧蹙:“笑一下,没人在欺负你。”

朝崎爱丽丝擦掉眼泪:“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想走的,对吧?”

琴酒看她一眼:“猜到了。”

朝崎爱丽丝:“不反抗吗?”

琴酒移开视线:“没有必要。”

朝崎爱丽丝:“为什么会没有必要?”

琴酒:“既然你已经想动手了,那就没有必要。”

“……”

朝崎爱丽丝低下头,“有人告诉我说,我可以为了让自己高兴,变得坏一点。”

朝崎爱丽丝按住琴酒腹腔的伤口,像是想看看他究竟伤得重不重。

“但是他不知道,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这么做过了。”

琴酒嗤笑一声:“你觉得捅我就已经很坏了?”

朝崎爱丽丝仔细确认道:“啊,我这次还故意挑了肾呢!”

琴酒:“……”

他不是这个意思。

朝崎爱丽丝还坐在他的大腿上:“好像你很早就知道我在骗你了?”

琴酒移开视线:“你没有很专心地在骗我。”

朝崎爱丽丝愣了愣:“没有吗?”

琴酒无语,“哪个骗子会每天都只想着睡觉?”

朝崎爱丽丝:“……不睡觉,那我该做什么?”

琴酒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

朝崎爱丽丝却莫名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自从她从审讯室出来后。

琴酒好像经常会回来,一言不发地坐她旁边陪床。

她平时总是转个身就继续睡。

但是——难不成他是一直在暗示些什么?

朝崎爱丽丝:“……!”

她就说这混蛋为什么会那么闲!

原来每天都是带着目的故意回来的。

但琴酒平时也就面无表情地杵在那里,谁知道他那是想让她去睡他的意思啊?

朝崎爱丽丝戳他的伤口,“为什么这么执着想让我去睡你啊?”

琴酒沉默了两秒,忽然说:“我想过直接动手。”

朝崎爱丽丝:“??”

琴酒皱眉:“但你每天都睡得太死,像尸体。”

朝崎爱丽丝:“……”

她就说肯定不是道德感阻碍了他。

朝崎爱丽丝:“……看来该早点把你的肾给捅了。”

琴酒嘲讽:“呵,果然结婚会让人失去兴致。”

朝崎爱丽丝无语了,“这和阵酱有什么关系?我没结婚前也是这样。”

“谈恋爱当然还会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你难道觉得结婚就为了干那点事吗?”

琴酒:“。”

看他那表情,朝崎爱丽丝就知道他肯定就是这么想的。

朝崎爱丽丝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喂,你这混蛋完全不懂爱是什么吧?”

琴酒瞥了她一眼。

朝崎爱丽丝果然是被保护着长大的,竟然还有心思去想“爱”是什么。

朝崎爱丽丝却只自顾自继续道:“话说回来,这段时间我从来不和你上床,但是你不也还是很配合我吗,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很奇怪?”

“你想说什么?”

琴酒的语调像在嘲讽,声音却很不适应,连眉心都紧皱起。

朝崎爱丽丝移开视线:“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想说,你大概和阵酱一样,只是看到我出现就会觉得很高兴。”

对人有常理无法解释的好感并不羞耻。

然而听到她的话。

琴酒却面色一沉,“听起来像条狗一样。”

朝崎爱丽丝早八百年就让他改过称呼,他却好像变本加厉了。

她干脆破罐破摔:“给我当狗有什么不好,我又漂亮又能干,别人想当还没机会呢!”

琴酒:“……”

见他沉默,朝崎爱丽丝忽然一愣:“等等,我刚胡说的,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琴酒移开视线。

朝崎爱丽丝的眼角在瞬间变红:“好烦,为什么每天和你待在一起我都不开心,你这混蛋怎么做到的?明明脸都和阵酱一样……”

琴酒:“别哭了。”

朝崎爱丽丝按了一下他的伤口:“呜……我想回家。”

她按得稍有些用力。

琴酒闷哼了一声道:“我不会安慰你。”

朝崎爱丽丝最好到死都给他留在这个世界。

朝崎爱丽丝骂他:“我才不需要你安慰,现在我要学会变得自私一点!”

琴酒:“。”

他劝她最好早点认清自己。

只不过是捅个人而已,朝崎爱丽丝甚至都还不准备把他捅死。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捅完,她现在不像马上就要抑郁了。

琴酒的确早就已经习惯受伤。

受伤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甚至他觉得自己也早就习惯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死亡也就那么一回事。

这点伤还不如——

面前的朝崎爱丽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泪眼朦胧地小声骂他:“讨厌你!”

琴酒移开视线:“想说这句话很久了?”

朝崎爱丽丝的目光还在看他腹腔的伤口,又认真地点头。

朝崎爱丽丝:“这次捅完,我不会再治好你了。”

她连救只狗不送回去都会不安心,这次却好像真的要故意搞他。

琴酒差点笑出声:“你这样,晚上睡得着?”

朝崎爱丽丝很认真地点头:“我觉得你身体好像很好的样子,而且肾有两个,不治疗应该也不会死。”

她还确认般按了按他的腹肌。

琴酒:“……”

有点过于搞笑了。

朝崎爱丽丝大概是计划着捅完他后直接走,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和他闲聊。

琴酒越看她这样,就越不想让她走。

他故意咳了一声:“没有那么好。”

朝崎爱丽丝愣了愣:“啊,这样吗……那不然给你治一半?”

琴酒:“…………”

果然。

再蠢的谎言,只要牵扯到这具身体,朝崎爱丽丝都会相信。

琴酒总算知道自己之前自欺欺人的时候,是副什么蠢样子了。

难怪伏特加会是那样的表情。

以前他总觉得,怎么都好,朝崎爱丽丝讨厌他也无所谓,他甚至可以看着她被绑住后慢慢腐烂掉。

但是现在……

琴酒忽然发现,好像有更方便的方式。

他身上有血和伤口。

她的目光似乎就只会落在他的身上。

仿佛为了确认,琴酒忽然捂住伤口,手却在暗地里故意往里一按:

伤口瞬间涌出鲜红又粘稠的血液。

朝崎爱丽丝的声音颤抖:“确实好多血……”

琴酒苍白着面色,往旁一倒。

身旁的朝崎爱丽丝竟然真的伸手去扶了他一下。

琴酒:懂了。

朝崎爱丽丝下意识伸手去扶他。

然而扶到一半,她忽然又猛地想起一件事——

等等,她不是该再坏一点吗?

“咣当!”

朝崎爱丽丝强行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琴酒状似昏迷的样子。

琴酒:“……”

啧,差点忘了。

现在她好像要更自私一点,去当坏孩子了。

让朝崎爱丽丝出去散散心也好。

琴酒微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气。

他状似昏迷般闭着眼睛。

朝崎爱丽丝似乎在他旁边观察了一会,便直接转身走了。

过了几秒。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朝崎爱丽丝忽然又折返回来。

琴酒:“?”

她又回来干什么?

本来想睁开眼。

然而朝崎爱丽丝只悄悄走回到他旁边,把之前那朵用来捅他的花,又给他从腹腔的伤口处插了回去。

感觉到肾脏处诡异的触感。

琴酒:“…………”

朝崎爱丽丝真的不要再让他笑了。

几天后,工藤宅。

“爱丽丝,新造型看起来不错嘛!”

工藤有希子放下手中的东西,将镜子搬到朝崎爱丽丝面前。

“嗯,谢谢您。”

朝崎爱丽丝拽了一下自己被染成黑色的头发,戴上变声器和眼镜道,“真的……非常感谢。”

“客气什么。”

工藤有希子说:“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她看了一眼自己易容后的成果,诚心建议道,“既然都已经跑出来,准备要用新身份开始新生活了,那要不然直接换个名字?”

朝崎爱丽丝张了张嘴,本想说话。

从大门外忽然走进一个人。

工藤新一拿着书包走进屋里,“老妈我回来——这是谁啊?”

工藤有希子大声道:“没礼貌,这是妈妈的朋友!”

“朋友……”

工藤新一看着朝崎爱丽丝的新面貌,不禁觉得很是古怪。

他故意走过去,面上格外礼貌,却仿佛探究般问道:“我是工藤新一,请问您?”

朝崎爱丽丝看着他靠近,脑子里却飞速搜着。

“朝崎爱丽丝”其实是遗弃她的父母给她取的名字。

当初她的养父云雀恭弥将她捡回去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也没有给她改过。

不过现在嘛……

我亲爱的老爸!

在异世界,你的女儿可以有新名字了!!

朝崎爱丽丝余光瞥了一眼背后的书架,随口说道:

“我叫云,云雀阿加莎吧?”

工藤新一:“……?”

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她自己都不太确定?

而且云雀……阿加莎?

他望了一眼她身后那套格外明显的《阿加莎·克里斯丁推理全集》。

工藤新一:“???”

这名字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