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拿出一笔钱来给她放贷。
白素素当即回复:可以,没问题,需要多少?
兰青青把房款数额发给了她。
不多时,银行短信提醒她收到了一笔大额转账。
“钱到了。”
兰青青淡淡地说。
“您接受什么收款方式?”
见钱到了,雷聪大松口气:“什么方式都行,我有五个银行卡,只要钱能到,怎么样都行。”
兰青青作势要给他其中一个银行卡转账,雷聪死死地盯着她点击屏幕的手,心脏突突地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在确认付款的界面,兰青青却又迟疑了
雷聪眼前一黑。
祖宗!你怎么又停下了!
兰青青警惕地看着雷聪:“你怎么对这笔钱这么热衷?你应该知道,这根本不是你的钱,对吧?”
雷聪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钱就是从我的账号里过一下,我一定一分不差地都还给……这位……”
“丁女士。”
兰青青提醒。
“一分都不差地还给丁女士!”
兰青青点了点头,看似信了,但临到转账关头,又摇摇头:“不行,我还是有点没底。”
雷聪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
“我还是信不过你。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要是你拿着钱跑了,我们找谁去?”
雷聪咬紧牙关,牙齿咯咯作响:“那你到底要怎么办。”
“你给我找个见证人来。”
兰青青说:“找个叫人信得过的见证人,保证这钱到了你的账户,你也会把它一分不差地还给丁女士。”
“你让我找谁?给我个痛快话!你怎不能让我找个神仙过来吧?”
兰青青抿了抿唇,心想,神仙你且还请不动呢。
“把你妈妈叫来。”
她说:“你总不会在你妈妈面前撒谎骗人吧?”
“行行行。”
雷聪连连点头:“只要能给钱,我都听你的。”
说着,拿出手机,就要给他妈妈打电话。
“唉,等等,”兰青青忽然说:“你妈妈不是做手术了吗?还能过来吗?”
雷聪头也不抬地点头:“好着呢,能来。”
“不行。”
兰青青伸出手来:“手机给我,我要自己打这个电话,免得你随便叫个老太太来哄我。”
雷聪本来不想给,但在兰青青说:“不给就不打钱”之后,还是认怂,把手机递了过去。
兰青青借着寻找拨号界面的功夫,在他的手机桌面上左划右划,果不其然,看见了许多分外眼熟的应用图标。
这些应用,她在之前的律所上班时,曾“有幸”在某一桩案件的关系人手机里全部见过。
果然如此。
她打给了雷聪通讯录里的“老妈”,接电话的是个苍老而又疲惫的女人。
“聪聪啊,”女人说:“怎么啦?上班遇见什么事了吗?”
兰青青定了定神:“请问,你是机主的母亲吗?”
女人的语气瞬间门变得紧张了起来:“我是,请问您是谁?我的儿子出什么事了?”
她没有怀疑有人捡到了雷聪的手机,而是默认他出事了。
兰青青说:“他没出什么事,我只是和他有合作的一个商务人士。我们需要签订一份合同,需要一个见证人。您现在有空吗?能来百闻教育一趟吗?”
听说只是要签合同,女人大松一口气:“有空有空,我这就来。”
兰青青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雷聪。
“你骗同事们说,你母亲病重,需要做手术,还向她们借了钱。现在她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公司,你不担心吗?”
雷聪不假思索:“不用管这个。等我……之后,连公司都不用来了。”
兰青青点了点头,又问:“你和同事们说,你卖房是受了赵女士的骗。你和你母亲是否也是同样的说辞?待会儿你母亲见到了赵女士,你要如何向她解释?”
“有什么解释不解释的?”
雷聪陷入了一种狂热的亢奋:“她肯定不会怪我的。只要……”
兰青青微微一哂。
错不了了。
骗同事母亲重病,向同事借钱;骗母亲自己受了女房客的骗,卖了房子。
按理说,这样严重的欺骗,是势必要死死瞒住,不敢走露一丝风声的。
就像他一开始对赵十四的态度一样——让她立刻离开,不要被别人看到。
但是,在某个时刻之后,他又好像变得无所谓了起来,自己的骗局暴露?暴露就暴露吧。
是在哪个时刻呢?是在他知道,即将有一笔上百万的巨款汇入自己的账户之后。
没错了,他两次欺骗,为的都是钱,那么,得到了钱,不在乎骗局暴露,也很正常——但这笔钱只是在他的账户过一遍,很快就要还回去的。
他怎么会为了这“一走一过”的钱不惜暴露自己的骗局?怎么会如此笃定,自己能凭借这笔钱赚取利益,还“全都还上”?
即使是兰雅茹女士,你给她一百万,她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稳稳赚笔大的,绝对不会亏。
对自己“赚钱”的能力盲目信任到这个程度的,除了疯子,就只有——
休息室的门开了,雷聪的母亲紧握着双手,拘谨地站在门外。
和儿子一样,她是一个小个子的女人,皮肤很白,显得有些弱气。
兰青青把她让到休息室里,无视雷聪催促打款的声音,眼看着雷母在椅子上坐稳当了,才说:“这位女士。”
“对于您的儿子极有可能深陷网络赌/博这件事,您是否知情?”:,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