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邓莫迟牵上陆汀的左手,领着人往总控室走,“手还疼吗?”
“不、不疼了。”陆汀以为他说的是旧烫伤。
“我十五岁被印上,疼了半个月。”邓莫迟看着前路。
陆汀的右臂一僵,手指也蜷了蜷,“那个没关系的,我很喜欢。”
“没必要。”
“老大,你心疼了?还是你觉得我在犯蠢……”
“……”
陆汀跟得更紧了些,没被牵着的右手也去扯邓莫迟的袖口,“可是标记没有了。我该怎么证明我是你的呢,我不想那么孤零零的,就死了。”
邓莫迟脚步一顿,他们已经到了总控室,他拽着陆汀的手腕一把将人按在副驾驶上,“别再想死这件事了,很烦。”他撑着两只扶手,把陆汀拢在身下,瞪了下去。
陆汀见他皱眉,脑海里有关“死”字的念头顿时灰飞烟灭,这是魔力吗?总之他见不得邓莫迟这样,双臂环上去,不想蹭脏邓莫迟颈后的肌肤,就虚虚地搂,“对不起哦,我保证不想了,”心魂未定地,他又眼巴巴道,“老大,老大……”
邓莫迟似乎并没有消气。
何振声却突然弄出了动静,从驾驶座上起来,一声不吭就往外走。“他要去干嘛?”陆汀小声地问。
“睡觉。”邓莫迟忽然直起身子,从机舱一侧的固定抽屉里拿出浸了酒精的毛巾,一条塞给陆汀让他自己擦脸,又捡起陆汀空闲的手,用另一条帮他擦拭。
“他不能睡啊!”陆汀急了,“现在全城肯定马上就要开始抓我们了,谁都不能睡!”
“那就让所有人都睡。”邓莫迟无所谓道,仍旧仔仔细细地擦着陆汀指缝间的黏腻。
陆汀反应了一下,被脑海中弹出的猜想惊了惊。我的老天,他缓缓在自己脸上清理着,心中默念。只见途径大厦那些通明的窗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片地灭,路过街桥,摩托熄火停靠,撑伞的行人也都倒在地上,也许过不了多久整座都城还醒着的就只剩那些等楼高的广告了,可邓莫迟安安静静地倚坐在操作台棱,就像与这一切都无关,只把注意力放在陆汀的手上,擦干净一块,他还会用自己的指腹在那皮肤上轻轻擦揉,好比一种安慰,眼神不动声色地放在陆汀脸上,全神贯注的,细看有些放松,也有些阴沉。
如果放在以往,被这样碰着、看着,陆汀下面早就泛滥成灾了。他感觉到来自邓莫迟的、密不透风的在乎。可他腿间现在却感觉不到任何,“我那个新腺体,死气沉沉的,”他局促地说,就算已经被看透,他还是要自己说出来,“这几天我也注意不到它,就像是,它放在我的身体里面,但找不到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