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凉快一下。”陆汀盘腿坐下。地面很凉,草也扎人,他对自己说,裤子太薄了,你太没出息了。
可他吹了风也没什么进步,怪异的红月亮都被吹进了云里,露出的光是一圈皎洁清辉,他却还是那副软弱的老样子,非常想哭。他不断地回想邓莫迟说“我也会疼”时的样子,太动人了,几乎是在说“我爱你”,但这显然是他自己臆测过度,又想到多少次,那些从邓莫迟体内流出的血,他情愿替他流,但做不到。
出现那种症状,会是因为用脑过度吗?除了恢复速度快之外,邓莫迟的身体素质并没有特别超于常人的地方,会不会过效使用的大脑对他的身体而言是种负担?
陆汀沉思着,点了支烟。
大概是检测到焦油逸散,Lucy又提醒道:“研究表明,人只能在抽烟时得到暂时的欢愉,却不能在之后获得更清醒的大脑和更出色的表现。”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陆汀皱眉,“说好了出门在外,保持安静。”
“因为您今天做了很多失恋人类热衷于做的事,很像一个笨蛋,为了您的身心健康,恕我不能看您误入歧——”
陆汀把耳麦摘下,又嫌不够彻底,干脆把手环也关了。
随后他小声哼着不成调子的歌,继续抽他的七星水蜜桃。
抽了一小半,他就听见狼嚎,并不像是幻听,在很远的地方相互呼应,又被涨潮似的大风骤然吹到耳边。但不知怎的,陆汀心里抓不出一丝的紧张感,好像狼来了才好,他正好可以打上一架,痛快地喊上几嗓子,把自己转回正常的状态。
直到一支烟抽到底,他也没有等到一匹猛兽。把冻硬的滤嘴藏进裤兜,陆汀回到门前,脸对准安保屏,点了点标有访客图标的红色按钮。
铃声未落,邓莫迟就开了门。
“确实挺冷的。”陆汀打了个喷嚏。
“你抽烟了。”邓莫迟用门板把陆汀兜进屋里,插上电磁门锁。
“刚才,你在门口等我敲门?”陆汀看到玻璃门框上的一点血痕,同样的高度,邓莫迟鼻尖上也有一点没擦净的。
那人把鼻子抵上门框发呆等待的模样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