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被谁掐的?”
舒锐皱着眉头,眯起眼睛:“还能是谁,昨晚在床上啊。哦,哦,我知道了,陆汀,你还太小,不懂**是什么。”
陆汀一时十分无语,他的大脑好像不受掌控,居然开始想象邓莫迟在床上,一脸冷淡地掐自己脖子,所有感觉都是摇摇欲坠,有汗液从那对漂亮的锁骨滑下,滴入自己窒息的嘴……
虽然陆汀从未清楚地见过邓莫迟的锁骨,但这刺激仍旧太大,和想象怀孕是一个量级的,仅是几个闪念就不敢再琢磨下去了,陆汀赶紧打住,瞪着舒锐:“这属于个人爱好,我当然能理解,就是你喜欢吗?你为了迎合他?”
“放屁,”舒锐显然开始醉了,他闭着眼,“我**了。”
陆汀低头切起烤虾,他已经清晰地忆起何振声那条钨钢机械手臂,拍在肩上沉得跟铁饼似的,说是什么耐热耐磨耐击打,神经控制关节灵活。但愿他用在舒锐身上的是另一只手。陆汀心知自己没话可劝,只是说:“……注意安全,别把命玩没了。”
舒锐抱住双臂哈哈大笑,笑得肩膀都在抖,头一直低着,在陆汀怀疑他笑出了眼泪,即将把这场发泄演变成一场哭泣的时候,他又蓦地抬起脸来,用一双干燥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陆汀。
“你知道吗,”他神神秘秘地说,“何振声两次醒过来,两次都想杀了我。”
“为什么?”
“因为我救活了他?”舒锐看着玻璃地板下的几丛大厦,看它们变异鳞片似的反光的窗子,还有穿行其间游鱼似的大小飞行器,也看更靠下的地方,那滚滚一片的辐射尘,“当初医院怎么让我这种没做几年手术的实习生去处理重伤员,真是无法理解。”
见陆汀不语,舒锐又道:“真的很好笑,第二次他躺在病床上,动都没法动呢,居然就问我说,能不能找到当年把他从第四区送到医院的小孩,怎么,要把人家一起杀了吗?”
陆汀立刻问:“你说了?”
舒锐睁大醉迷迷的眼,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我对那家伙一点印象也没有,就算有我也不说,回调监控记录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小小年纪见义勇为,弄得自己满身是血,结果还被追杀,那也太惨了吧。”
确实很惨。陆汀想。当时邓莫迟之所以救人,是因为何振声的老爹做慈善,对他的家庭有过资助。这算不算涌泉相报了?
可更惨的是,邓莫迟还是被何振声找到了,并且还被追杀过……?所以邓莫迟到现在还是对那人充满戒备。年幼的弟妹、酗酒的暴力狂后爹、茫茫的垃圾山和放射射线,还有无心插柳惹来的杀身之祸,这些事全都落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身上,陆汀一想,就把牙根咬得生疼,刀下的红虾也被他切得稀碎。
可是两人现在又是怎么变成买卖关系的?整个第四区总不会只有一个废品收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