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要讲气息平稳,思想安静,陆谦玉此刻,心绪不宁,疲倦不堪,棋艺不经,自然不是白子老者的对手,但他既然落座,毫无惧怕,执子笑道:“你是老人家,应该你先来,晚辈怎敢僭越?”白子老者拂须而笑,说道:“承你好意,那我先来。”遂,落子左上角。术业专攻,不可兼得,陆谦玉剑法超群,对弈无心,随便落子,反而不假思索,下的很快。白子老者,每下一子,都要犹豫,甚是谨慎。两人下了半盘,陆谦玉所持黑子只余西北角一点,其余全灭,输得体无完肤,自当认输,他笑道:“是我输了,无需在下,老前辈,棋艺精湛,晚辈万万不是你的对手。”白子老者,以为陆谦玉故意退让,很是不高兴,说道:“小辈,你是故意让我老头子么?”陆谦玉道:“怎敢,怎敢,晚辈喜好舞蹈弄棒,紧随家中老人,浅尝对弈之道,这不是我的专长,献丑了。”老人站起,哼道:“原来,你是笑话我,只懂棋艺,而不懂武功,是要跟我老头子,比较一下吧?”陆谦玉微微一愣,心道:“这人好生难缠,不讲道理。”拱手,说道:“晚辈只是略懂些剑法皮毛,不敢在前辈面前造次,晚辈没有这个意思。”白子老者微眄一眼,说道:“后生,你是用剑的吧,不巧,老头子,早些年前,也学过几手剑法,与你练练,你若赢我,想知道什么,老头子,知无不答。”说完,抽身来到空地上,两手空空,又道:“你们为何而来,无需瞒我,那大队人马,大从这里经过,你们是要去找它们吧,你这小子,很不老实,还想说话诳我?”一看事情暴露,陆谦玉尴尬的笑道:“老前辈,还请赎罪,晚辈不得已而为之,那些人,均是凶狠之辈,恶贯满盈,我等追寻过去,乃是为了救人。”老者摆摆手,说道:“少说这些没用的,你若赢我,便可从这里离开,若失败给我,留下手中长剑便了。”不等陆谦玉开口,许来风再次震怒,指着白子老者说道:“好个老头,胡搅蛮缠,我们到此,无非问路,你要下棋,陪你下棋,输给了你,我们认了,你却抓住我们不放,纠缠到此,是何道理,莫非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么,故意在这里设下迷局,耽搁我们脚步?”言讫,对陆谦玉说:“兄弟,别理他们,生一肚气,要不是看在他们都是老头的份上,我这扇子,可不留情面了。”几个老人家中,似乎只有白子老者多事,旁人都不说话,黑子老者端坐安详,一副看官心态,不插一言,许来风转身就要走,陆谦玉不想与老人比试,一来,两人陌生,并非仇敌,这场比试,毫无缘由,二来,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与耄耋老人过招,岂不是让人笑话,胜之不武,所谓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他,那还得了,白白是一条人命,陆谦玉转身一走,这一下,后背露出,老者本就站的不远,大喝一声:“狂妄小子,那个让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人可以走,剑必须留下来。”话音之中,人已奔来,手上之势,直探陆谦玉中路空挡,又快又稳,人是年迈,步子很是年轻,这一掏,呼啦啦带着风声,用劲不小,陆谦玉赶紧滑步,同时喝道:“老前辈,你这是做什么?”老头一招‘黑虎掏心’落空,立即变招,双手成鹰抓手,身随脚扭,往陆谦玉上中两路抓来,陆谦玉往后退步,对方这一手,真是够快,只差半寸,就给他摸到了衣服,老头两招,连对方的衣服尚未摸到,心里气急,叫道:“好啊,小子,有点手段,你别逃了,快快还手,否则,我这一十六路鹰抓手,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给你抓伤了,别怪我老的欺负小的。”陆谦玉摆手道:“老前辈,有话好说,我们到此,并未惹你,之前,想来我们没有见过,更为仇怨,何必打杀,坏了江湖人的一身和气。”老人进攻而来,鹰抓手专攻上中路,时而下路还接着扫堂腿,招式一变再变,链接顺畅,完全没有一点老人的衰弱,越打越快,越进越近,陆谦玉展开小巧的身法,一退再退,两人从村口,打到了路上,再从路上打到了树林边上,陆谦玉蹬地上树,老头儿也有一身轻松,踩着树干追上来,一双手,胜似铁爪,抓在树干上,连皮抓下去了,陆谦玉可恶这人下手狠毒,绕树而走,几个跟头,又转到村口!此时此刻,几个树下看戏的老头,无不瞠目结舌,连黑子老者也是一副赞许的目光,看着陆谦玉,白子老者毕竟年老体衰,爆发有余,后劲不足,追了陆谦玉好个半天,一十六路鹰抓手,每一路全都用了,只不过是错开用的,却拿陆谦玉毫无办法,又气又恨,口吐粗气,追到了树下,喝道:“小兔崽子,你倒是真的能跑,看我逮到了你,非···,非···”说到这里,弯着腰,上气不接不下气。毕竟与人无冤无仇,陆谦玉不想树敌,说道:“老前辈,此乃我的一项得得意本事,练了许久,为求自保,手上功夫,却不是老前辈的对手了,前辈,我等何以至此,快快停手吧。”这时候,许来风扑哧一声,笑得很大声,说道:“老头儿,你别卖弄鸡爪子了,就你那点手段,若能伤到我兄弟,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老人家当夜壶,你可悠着点,别给自己累个好歹,快快住手吧,你还能享受个几年太阳。”这话说的轻蔑了,陆谦玉瞪了许来风一眼,许来风冲其微微一笑,果不然,白子老者气的头上直冒白烟,狠狠跺脚,却是骂其他几个人:“你们这些个老东西,陆星河的孙子在此,你们却在看热闹,岂有此理,还不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