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扬一动不动,三脚踢在她的剑身上,她却像三脚正中心口一样,唯一的解释,便是这老者的内力极高,他用内劲伤了上官清扬,但这股内劲又拿捏的恰到好处,只要上官清扬感到不舒服,并未伤到她,上官清扬知晓,自己已然不是这老者的对手,他若要取自己的性命,这三脚足以,故不敢再放肆了,再看那老者,在空中悬着,即将落地之际,手指往下一弹,又飞了起来,靠着手指弹出去的气流,控制在自己在空中处于一个横卧的姿态,上官清扬张着小嘴,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种本事,别说是他,即便天下武林之中,几人能够做到?
上官清扬吐出了几口气,说道:“老人家,晚辈冒犯了,您···”
不等上官清扬说完,老者大笑道:“别急,老夫已经三十余年不与人动武了,竹林村尽数是一些普通人,不会武艺,所以我闷在这里叫猴子武艺,并且,与他们比试,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会武的人,正好,正好,哈哈哈,女娃娃,你打不过我,我也不伤你,这样吧,你用剑,我不还手,你只要能摸到我一下,我这就去救你的朋友,无论他中了什么毒,我保管帮你治好,你觉得怎样?”
上官清扬挽了一个剑花,说道“当真?”
老人道:“我说话,岂能有假,快快来战。”说罢,从半空中落下来。
上官清扬看了看他穿着一双草鞋,以及打着补丁的麻布裤子,说道:“老前辈,你武功极高,深藏不漏,晚辈万万不是你对手,可是为了救我的朋友,晚辈只好献丑了。”
老人笑道:“你全力以赴吧,别怕伤了我,你跟我伤不到我。”
上官清扬暗道:“这老人什么来路,我如何没有听过江湖上,还有此等能在空中悬而不落的高人,他的内力,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只怕我真拿他没有办法。”
正想着,老人道:“别胡思乱想了,快点来吧,你朋友,不是还等着你回去?”
“得罪了。”上官清扬大喝一声,展开金乌谷剑法,把所有的本领几乎全都用出来了,剑随人,人随剑,剑影飘忽,加上她玲珑一般的身段,那叫一个好看,老者只闪不攻,脚下跟着上官清扬的剑法移动,每每躲开上官清扬的剑招,每每好故意留下一个破绽,吸引着上官清扬去攻,有时只差一点,有时失之毫厘,上官清扬剑招越来越快,已到极致,老人越闪越快,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上官清扬连用绝招,老者大声的笑着。他躲闪的很是随意,有时候趴着,有时一低头就闪过了,有时候扭腰,翘臀,缩肚子,跳跃,上官清扬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过了一百多个回合,上官清扬气喘吁吁,老者吐气如兰,上官清扬收了剑式,喘着粗气说道:“老前辈,晚辈认输了,尽力了,实在是碰不到前辈半点,不过,我仍然肯定老前辈跟我回去,救我朋友一命。”
老人抹着胡子,笑的开心,说道:“你用的是金乌谷的剑法,而且里面有几招是不外传的招数,你是上官百里的什么人?”
上官清扬愣道:“你怎么知道我太爷爷的名字?”
上官百里原是金乌谷的谷主,他的孙子是上官百惠,哪里来说,上官清扬应当叫他太祖父,但上官百惠从来没说上官清扬的父亲是谁,只准他叫太爷爷,连姓氏也叫上官。
老人道:“百里原来是你的太爷爷,你是上官家的后人。金乌谷内,那金乌,可还活着?”
上官清扬道:“老前辈,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太爷爷,而且还有我们谷中的金乌?”
老人摇头道:“小娃娃,你别问我是谁,无需知道,我是谁,我连自己都不知道,大概山知道,水知道,这里的猴子知道,江湖上知道,你的剑法太弱了,招式倒是很漂亮,可惜,若是你太爷爷来此,我便只好拿出真格的来对付他了,哎,怎么一代不如一代了,真是!”
上官清扬惭愧的低下头去,的确如此,她的剑法,比较母亲尚有差距,别说自己的太爷爷了,上官百里,曾经是江湖上,剑法上成就最高的金乌谷人,后来惜败给年轻的陆星河,还有剑圣,他死了之后,金乌谷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剑术上及他三分之一的人才。
上官清扬道:“我学的只是金乌谷剑法之中的一点皮毛而已,自然不是老前辈的对手,老前辈,你以功夫可以飘在空中,这等武功,天下少有,只怕魔炎教派的君主邱凌云都不是你的对手,现在武林大乱,正邪不两立,武林盟和魔炎教派针锋相对,老前辈为何不出山去,打败魔炎教派,换天下武林一个和平?”
老人笑道:“小姑娘家,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为何要在这里,还不是厌倦了江湖纷争,什么江湖大乱,什么魔炎教派,什么邱凌云?江湖本来的面目就是打打杀杀,不流血的江湖,那不是江湖,不争雄的江湖,就是一潭死水,天下武功,都是在争斗中诞生出来的,如果失去了这种斗争,武林就是去了活力,还有,你说的那个武林盟啊,魔炎教派啊,谁正谁邪,谁又知道,江湖是需要对手的,两个好人,时间长了,也相互看不顺眼,要打一场,为了区别,一个人说自己是好人,那么他就会说另外一个人是坏人,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说得清楚吗。像我这种人,不要争什么天下第一,江湖是留给后来人的,那是属于你们的舞台,而不是我们的,我们的舞台,在这里。”说着,指了指地下。
上官清扬道:“想必前辈对武林是死心了。”
老人摇摇手指,说道:“你说错了,我不是对武林死心了。武林就在我心中,不是有人的地方,才是武林,一个人,也是一个武林,只是我看透了人,人性,正派,邪派,区分不了,你杀我,我杀你,不罢休,所以我找个深山,享受阳光,风雨,山风,还有白月光,如此而已,我们两个既已约定好了,你没有摸到我,哪怕是我的一个衣角,你该走了,你们一起走吧,你的朋友,为人所伤,他也伤人,人要杀他而不得,他要杀别人,也会不得,这就是江湖。”
上官清扬拿不住此人,心里一激动,哭了起来,说道:“你这老头,说了一大堆,还说什么认识我太爷爷,让我跟你打一架,我看你就是跟我闹着玩的,你是多久不打架了,故意耍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那自然对啊,你都多大年纪了,这里最老的是郎中,我看你都能当他爷爷了,你以大欺小,就是你的不对,你故意耍弄我,人品太差了,跟我说了一大堆,我懂什么,我才多大啊。”哭得伤心,蹲下来,抱着双手痛哭,那叫一人让人心疼。
老人转身过来,双眉紧皱,说道:“小姑娘,你哭什么,你要说话算数,你没有摸到我,就是你输了,我开出的条件,可没有欺负你,是你武功练的不到家,岂能怪我,这还是我看在你是金乌谷子孙的份上,这才跟你说这个规矩,如是换了别人,我早就不搭理他了。”
上官清扬还是哭,老人没法,走过来道:“女娃娃,你哭也没用···”
这时,上官清扬突然往前一窜,老人抽身不及,裤子上一块补丁给上官清扬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