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骂了一句,自己好心送信上山,没落一句好不说,反倒成了阶下之囚,这世道如今都成这般了么,不讲道理了就罢了,这男子如此作派,岂不寒了那钟离夫人的心?
罢了,既然如此,多说无益,脚在自己身上,还不能自己走么?
念及此,苏迈亦懒得再与那
男子多说,一转身,便朝来路而去。
这大方居既是在九鼎山上,自归六虚山院管辖,虽说如今山上局势不明,但他既然进得山来,便是客人,这男子总不可能无缘无故便暴起杀人吧?
行了十来步,那男子竟毫无动静,苏迈心中一喜,加快脚步,一阵小跑,便欲远离这是非之地。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苏迈亦未回头,一门心思往前冲。
及至十数丈,忽觉耳畔生风,自个儿如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数息之间,便又回到了原地。
稳了稳身形,定睛一看,那男子正一脸冷笑地望向自己。
“下不为例!”
撂下一句话,男子复又转身而去。
苏迈见状,一时怒上心头。
他虽然不知眼前此人修为,但能够离群而处,不在山前那片客舍之中,却独居这大方居内,显然应该是六虚山院的贵客,先前那一手凌空摄物,便很不俗。
不过,如今的苏迈,和当年被乾元城全城追杀之时,虽不说脱胎换骨,但也不再是任人宰割,此刻除了那轮回劫火已是运用得心应手之外,还在那浮空城外学会了剑客长归的分魂之法,后来墟里后山得一庐中,随重明先生习剑,又学会了舍生一式,并与那黑剑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关联,三年过去,除了练剑之外,那钱季子的五行遁法也算小有所成,虽不说随意远遁,但大致的方位已然无差,故而若说对敌,他不一定是这男子对手,但若要逃走,应当不难。
再说,在那天琅坊的五味药铺之中,他一人持剑,以一敌五,不但将对手斩于剑下,还令那五人神形俱灭,彻底消散于天地间,虽说到底怎么回事,他至今犹未全解,想来多半是那黑剑和劫火之功,但便是这一幕,也给他平添了不少信心。
此刻,既然对方恃强留人,他自也不会委曲求全。
“这神州大地,真是无奇不有,今日我算是长见识了!”
苏迈望向那人背影,亦是冷冷说道。
那男子似乎对苏迈之言,闻若无闻,只是稍顿了顿,便又向前而行,很快便到了那门槛之外。
苏迈伸手向后,将那布条取在手中,随手一抖,布条应声而落,将那黑剑露了出来。
男子似乎发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见苏迈持剑在手,随意望了一眼,面露鄙夷,收回抬向门槛之内的左脚,转向苏迈,双手负手,缓缓说道:
“怎么,想拔剑啊?”
见苏迈无动于衷,复又往前行了两步,接道:“就你手中这东西,剑不像剑的,也好意思拿出来?”
苏迈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可知道你脚下站的,是甚地方?”
“九鼎山而已!”
“而已?”
男子嘴角扯动,冷笑一声,双手笼袖,抬头望天,复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么?”
“以怨报德,纵是仙剑在手,又有何用,早知这天下剑宗,尽是藏污纳垢之地,不来也罢!”
“放肆!”
男子断喝一声,双袖一挥,罡风四起,苏迈措不及防,被击得向后翻滚而去,数丈之外,方才站定。
腹内翻涌如潮,苏迈一手持剑,心意微动,那剑身之上,白芒一闪而过,顺着掌心注入体内,很快便压制了心头的不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