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领着迎亲队伍,好似出征的帝王,霸气侧漏,浩浩荡荡进入镇中。
直到那抹鲜红消失在视野中。
又过去片刻,才有玩家颤颤巍巍从草丛中探出头。
“我没听错吧?”
“恭喜发财?!”
“还有大明王朝专属bgm!”
“卧槽,这首战歌都火到副本了?”
“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控制着这支队伍的人不会是玩家吧?!”
听到这话。
不少玩家细细一想,惊觉这个可能性极大。
副本中的道具本就千奇百怪,包罗万象,哪天出现战争型道具“千军万马”,他们都不觉得奇怪。
更遑论,这只是支小小迎亲队伍。
想到其他玩家出行,不但有车有马,还自带整支乐队,不少玩家心疼地抱紧自己的两条腿,心里酸溜溜的。
徐徐微风吹拂过树冠。
枝桠轻摇慢晃,一队虎背熊腰的玩家,好似林中猿猴,姿态灵巧地从树冠一跃而下。
“纸马纸车,这道具有点意思。”
“老大,你是准备——”
在小弟们陡然兴奋的目光中。
队伍中的老大收起面上的贪婪,朝向小镇的方向,挥手,“兄弟们,出发!”
而此刻。
飘飘扬扬的纸钱落下,迎亲队伍,已经出现在镇上最大的客栈门前。
半夏拽着缰绳,翻身下马。
硬汉男三人面色青白,迈着虚浮的步伐从喜轿中走出,颠了一路,他们现在胃里翻江倒海,快被摇吐了。
半夏扭头确定了一眼。
见他们三人已经离开喜轿,她再次打个响指,乐声消失,迎亲队伍变成一块鲜红的剪纸,飘回到她的手中。
这支迎亲队伍,是件道具。
名:十里红妆。
算是件一次性道具。
道具是由纸张构成,遇水则烂,久晒则裂,在不遇到雨天的情况下,预计勉强撑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彻底损坏。
一路上舟车劳顿,半夏带领队伍直奔客栈,就是想找个地方洗去身上沾染的黄尘,好好休息一下。
她目光落在客栈门口。
那里,整整齐齐停着数排小三轮。
擦拭的明光锃亮的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挺巧。”
半夏挑挑眉,随手掸去肩上沾染的灰尘,她单手背在身后,健步如飞朝客栈大敞着的房门走去。
抬脚即将跨过门槛时。
不知怎地,忽然绊了一下。
半夏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朝前方扑去——
“小心!”
亦步亦趋跟在半夏身后的硬汉男,眼疾手快,及时拽住她的后颈衣领,将她提溜了回来。
“谢谢。”
“应该的。”
他们一个摔的熟练,一个扯的娴熟。
跟在后面的小情侣面不改色,已经习惯了半夏的磕磕绊绊,也不知是得罪了哪位“神仙”。
半夏最近衰得厉害。
五步一晃,十步一摔。
她站稳身子,再次抬腿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客栈。
……
半小时后。
一支风尘仆仆的玩家小队,匆匆找来。
他们鬼鬼祟祟的在附近转动两圈,最终落坐在客栈斜对面的,一处路边食摊。
队伍中的成员贼头贼脑,时不时偷瞥一眼斜对面的客栈,从他这个角度,刚巧可以清楚看到对面客栈一楼。
客栈大堂热热闹闹,座无虚席。
在那些推杯交盏的灰暗身影中,一抹鲜艳的红夹在中间,格外扎眼。
“对方几个人?”
“四个。”
“两男一女,至于最后一个……”小弟面露迟疑,有些无法确定。
他再次扭头望去,细细打量大堂中那抹鲜红的身影,衣服看不出性别,头上戴着男款帽子,长相女里女气的。
目光沿着脖颈下移。
很好。
平平无起。
小弟咧嘴一笑,确定了他的性别,掷地有声道:“是个小鲜肉!”
队中的老大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看看我方的十多个彪形大汉,他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
“上!”
“是!!”
他们起身,气势汹汹走向客栈。
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半夏侧头瞥了一眼,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同桌的队友说说笑笑。
可很快。
她发觉,那些人似是冲自己来的。
“你们有事?”
半夏指腹摩擦着手中的青瓷茶杯,抬眸,望向“哗啦啦”停在自己桌前的一群人。
全员男。
身材高大,孔武有力。
从衣着打扮来看,全是野生玩家。
瞧见半夏一副风轻云淡的大佬模样,野队老大心里一突,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硬茬。
可想到敌我双方的人数差距。
野队老大提起的心,放下去一半。
又瞅瞅,半夏那一身软肉的小奶鸡身材。
他提起的心彻底放回到肚子里,冷冷一笑,认为对面是在虚张声势,“你的那些纸车、纸马,是道具吧。”
半夏挑挑眉,“你们想抢?”
“宝物向来有能者得之。”
野队老大上前一步,厉声威胁,“把东西交出来,我饶你一条命!”
站在他左右的小弟也齐刷刷上前,将半夏他们团团包围,他们身材高大,将客栈外的阳光遮挡的结结实实,压迫感十足。
半夏双手环胸,“你们很刑啊。”
野队老大抬手猛拍桌面,凶神恶煞,“别废话,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再不把东西交出来,小心你的脑袋!”
客栈大堂,原本的“嗡嗡”谈笑声,渐渐消失。
周围的食客,全部放下手中筷子、汤勺,他们侧过头,直勾勾望向当街强抢的几人。
半夏环顾一圈,将自己团团包围的邪道哈皮们,她重重将手中茶盏,摔回桌面上。
正要出言进行最后的警告。
“轰隆”
桌子塌了。
客栈掌柜刚找木匠打得,用料扎实,沉重厚实的实木方桌,塌了。
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