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乞伏昭醒来后一直在揉胸口,夙寒声疑惑道:“心脏疼?”
刚才催动骨链时也是照着脖子和四肢来,并未伤到心口啊。
乞伏昭嘴唇苍白,摇了摇头:“不是,老毛病了。”
好像是被气的。
乞伏昭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人,哪怕有时性子阴郁点,但根本不是个爱动怒的性子,但这几年不知为何,时不时一觉醒来就胸口憋闷,好像被人气得够呛。
夙寒声大概也瞧出来了,心虚地移开目光。
这么一闹,好心情没了,夙寒声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和乞伏昭闲聊几句,得知他要回闻道学宫当闻道祭的伴使,这段时日会住在别年年,这才放心离去。
告别了宫菡萏,夙寒声背着手哼着小曲跟着崇珏往前走。
这一路上他始终没问什么,最后反而是崇珏坐不住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方才别年年坊市上,崇珏自然清楚夙寒声的一举一动,也知晓他听到不少,却也没有现身阻止。
按夙寒声那个跳脱性子,八成见了他就将满腹狐疑问出了。
比如通天塔。
比如夙玄临……是不是还活着。
但夙寒声对这些好像全然不在意,他喝着冷茶,优哉游哉地说:“初听到时却是很疑惑,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没什么可问的。”
什么通天塔、四圣物、夙玄临,全都和他无关。
既然崇珏将所有风雨都替他挡在身后,那他就不该去当那个煞风景的出头鸟,非得辜负旁人一番好心,有勇无谋拿那三脚猫功夫冲上去送死。
夙寒声重生一遭极其不易,如今只想混吃等死和崇珏合籍。
他本就是自私之人,才不像他那个便宜爹一样心怀天下。
什么拯救黎民苍生的事,能搁就搁,能躲就躲。
崇珏没想到他如此通透,愣怔一会才缓缓笑开。
夙寒声并非没心没肺,他只是经历过太多苦难,豁达过了头。
两人并肩回了闻道学宫,天色已彻底暗了下去。
夙寒声暗搓搓地勾了勾崇珏的掌心,有些蠢蠢欲动地想要勾搭世尊,让他能像乞伏殷所说的那样,“荒淫无耻”“引诱无知少年苟合”。
崇珏还以为他怕黑,握紧夙寒声的手,催动灵力直接瞬移回了后山佛堂斋舍。
夙寒声一屁股坐在软塌上,人差点摔懵了。
“先睡吧。”崇珏道,“邹持在等我。”
夙寒声翻了个白眼,往后一仰没好气道:“去吧去吧,忙你的正事儿去吧。”
崇珏犹豫了下,手指轻轻一动,斋舍烛火倏地熄灭。
随后他在黑暗中俯下身,轻轻亲了夙寒声一下。
夙寒声当即反客为主,揪着衣襟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之后还不解气,像是前世那样在脖颈上也啃了好几下。
崇珏几乎是落荒而逃,去了佛堂。
邹持等候多时,跪坐在蒲团上看着坤舆图,神色肃然:“……我已探查好,通天塔三日后便会彻底塌陷,正好敢在闻道祭,怪不得秘境开启不了。”
崇珏敛袍坐下,身上沾了一股甜腻的冷茶味。
邹持还在说:“明日阿殷、见画、菡萏已准备动身去通天塔,庄灵戈的躯壳必定被人抓进塔中,估摸着应该已化龙,最好能让萧萧将灵力灌入法器中,带过去能为落渊龙解了龙形……呃。”
话音戛然而止。
邹持的视线呆滞地落在崇珏脖颈上鲜红的牙印上,见那向来一丝不苟的衣襟竟然皱巴巴的,像是被人狠狠抓过似的。
……俨然一副从温柔乡出来的架势。
邹持呆呆愣愣许久,终于冷冷吐出几个字。
“荒淫无度。”
崇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