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昭不明所以:"仙君之子……什么的。"
长空脸都绿了:“你同他说这个做什么?”这不是戳少君肺管子吗?
乞伏昭:"……"
他也不知道这话不该说啊。况且之前也说过,夙寒声明明没什么反应。
长空绿着脸将乞伏昭赶走了,回来哄夙寒声:"少君莫要难过了,喝点糖水?"
夙寒声已经窜回榻上,整个人躲在锦被中闷闷不乐道:"不要叫我少君。"
"行行行。”长空知道这个时候只能一味顺着,“那唤您小师叔?起来喝一口糖水吧,我加了许多蜜糖。"
夙寒声掀开锦被一条缝,露出个脑袋来
:“你四师叔才爱甜的,我不爱吃这玩意儿。”话虽如此,他还是爬起来喝了。
暴雨仍然接连不断下着,颇有种水淹乌鹊陵的架势。夙寒声吃了药又钻回榻上,听着雨声迷迷瞪瞪地入眠。
昏沉间,似乎有人来到他的榻边,伸出微凉的手去摸额头。
应见画的声音模糊地传来:“……不应该,凤……跗骨发作时会有前兆,他白日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就发作了?"
长空低声道:“弟子也不知,许是因下了雨?少君白日总是嚷嚷着不想下雨,瞧着难受得要命。"
应见画蹙眉,凝出灵力往夙寒声眉心灌去。夙寒声像是生长的树枝,汲取着应见画的灵力,勉强压□内灼灼燃烧的疼痛。
突然,应见画的声音传来:“那花苞……什么时候出现的?”
长空:"不、不知。"
应见画冷冷道:“斩下来。”
夙寒声眉尖一颤,下意识想要开口阻止,这花苞同自己神魂似乎相连,若是斩杀他也要受伤。但躯壳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压制住,让他一个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听着耳畔长剑出鞘的声音。
夙寒声心脏狂跳不止,意识拼命挣扎却仍深陷泥沼。应见画:“慢着。”长空手一顿:"师尊?"
应见画又吩咐了什么,夙寒声已经听不清了,意识终于陷入不可见底的深渊之中,天旋地转,好似日月都颠倒。
身体好似被浸在泥沼中,连呼吸都无法,五脏六腑隐约作痛。
不知清醒着在黑暗中待了多久,一只手忽然伸出,悄无声息托着他的后颈,将他从污泥中一寸寸拽出,
夙寒声猛地呛了一口气,挣扎着睁开眼睛。
“师兄
举目却是之前出现在他梦中的面戴骨链的古怪男人。
男人只让他的半张脸露出泥沼外,其余仍然深深陷在黑暗中动弹不得,他像上次那般抚摸着夙寒声的眼尾,发间插着的笔上不住滴落漆黑的墨。
那墨汁不知是什么制成的,隐约可见其中金色的符纹,乍一滴落到漆黑泥沼中,陡然荡漾开一圈刻满符纹的涟漪。
夙寒声睁大眼睛看他。
男人注视着他的琥珀
眼瞳,像是魔怔似的喃喃道:"姐姐……"夙寒声无法动弹,只能瞪他。
男人却莫名亢奋,尖利的指甲刺破夙寒声的眼尾,险些要把他的眼珠抠出来。"就是这个眼神,阿姐就是这般看我的……"夙寒声:"……"
说着的,这人和晋夷远有的一比。都是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癖!
不过此人似乎比晋夷远更疯,疯疯癫癫半晌,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炽热褪去,漫不经心地将带着血的手指在夙寒声脸上抚了下,淡淡道:“寒声,和我做个交易吧。”
夙寒声一愣。
若再将此时当成梦中,那他未免也太蠢了。用脚就能想到这古怪的人肯定和那朵花苞脱不了干系,况且此人竟然还认识自己。
男人托着夙寒声的后颈,将他整张脸从泥沼中露出。
夙寒声这才能开口,他也不害怕,淡然回望他。"什么交易?"
男人笑了起来,四周漆黑陡然出现一卷写着密密麻麻符纹的卷轴,摊开着围绕着四周一圈又一圈,上面无数符纹像是有生命似的,发出嘈杂的低语。
夙寒声这才发现自己所处之地并非泥沼,而是黏稠的墨池。
“我教你如何驯化凤凰骨,让你从今往后不再受灼烧之苦。”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夙寒声,勾唇轻笑起来,微微俯下身凑到他耳畔,呢喃着说完后半句话,"作为报答……"
夙寒声眼尾一疼。
男人尖利的指甲将他薄薄的眼皮划出一道血痕,顺着眼尾滑落至发间,语调温柔又病态。"……将你的一只眼睛交给舅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