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是在落梧斋好好睡着,绝对不可能稀里糊涂间冲到佛堂来胆大包天非礼须弥山世尊!错有十分有九在崇珏身上。
夙寒声弯着的腰身越来越直,胆子也越来越肥,最后竟然胆大包天地仰头去瞪崇珏
。自己没错。
崇珏眼瞳冰冷,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捏着手中佛珠。咔哒一声脆响,
夙寒声眼睁睁看着崇珏手中两颗珠子陡然化为齑粉,簌簌从指缝中落下,只剩下根绳子钩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夙寒声:
自己方才应该不过是抱抱脖子拽拽腰带,都没像上次那样凑上去强吻人,怎么气成这样?
夙寒声没见过崇珏如此动怒的模样,有心想跑但腿却不能动,只好认怂了,能屈能伸地道:“晚辈冒犯世尊,您要打要罚尽管来便是,我绝不有半分怨言。"
这顿罚,夙寒声挨得心甘情愿。
看着一向怕疼的少年视死如归地伸出手,崇珏太阳穴已开始隐隐作痛,素来清明的识海好似蒙上一层阴鸷的雾气。
夙寒声等了又等没等到挨打,小心翼翼眯着一只眼睛抬头看。
崇珏墨青眸瞳似乎闪现一抹冰冷的白,漠然看他,一字一顿艰难启唇:“那些………胡言乱语,你同谁学来的?
夙寒声一愣。他说过胡言乱语吗,沉浸在梦中要说也只是一些淫词..
夙寒声这才意识到,怪不得崇珏如此震怒了。
因前世崇珏的样子太过深刻,加上世尊又未剃度,导致夙寒声一直难以将他当成真正的佛修对待。
如今想来,他对着几千年都没开荤的和尚说一堆淫词艳语——还是为自己取乳名的长辈而言,不啻于五雷轰顶。
夙寒声这才懂崇珏气在何处。几千年没开荤的老男人,脸皮真薄。
"世尊是佛修,宛如山巅明月不可亵渎。”夙寒声硬着头皮拍了个马屁,小声道,"应该不知我们道修双修之法,这些都是必备课的。"
崇珏:"..…
佛修也有欢喜禅,崇珏又在三界历练许久,见多识广,却从未听说过道修有这等“必备课”。但夙寒声说得煞有其事:“我一个娇……尊长教我的,道修一旦结为道侣便会日日双修,灵力交融神魂相缠,这样对修行有极大益处。”
崇珏似乎被这番有理有据的话给震住了,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将“交.合”之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久久无言。
夙寒声跪得膝盖疼,见“佛修之首”似乎被颠覆了认
知,便偷偷摸摸想扶着床沿再次尝试着爬起来。
不知是跪太久还是毒还没消,他又是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大概是吸去了刚才的教训——更重要的是若是再撕了世尊的衣裳,这顿揍肯定是逃不了了,索性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扭转身子往旁边一扑。
少年好似扑火的飞蛾,踉跄着半个身子跌到夕阳中。盛夏的夕阳仍然火热,轰然在他身上烧起灼灼火焰。
夙寒声早就料到会被烧,硬是一声没吭,挣扎着往旁边阴凉处爬起。
火焰灼烧的气息让崇珏猛地回神,见夙寒声半身是火,墨青眸瞳倏地一缩,猛地挥出一道灵力强行将人卷到榻上。
火转瞬被熄灭。
夙寒声裹紧凌乱的衣裳,从裕链中拿出一瓷瓶的灵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囫囵吞下去。灵丹入腹,瞬间化为湿润的灵力灌入干涸的灵根经脉中,瘫软的手脚也逐渐有了力气。
崇珏见他小脸苍白,沉着脸要为他探脉。
夙寒声估摸着崇珏似乎不像刚才那样动怒了,干巴巴躲开他的手,踉跄着翻身下榻,小心翼翼道:"世尊,我能回去了吗?"
崇珏伸出的手遽然一顿,五指轻轻蜷缩了下,才缓缓收回来。
"你……"
夙寒声被火焰灼烧出来的伤痕正在缓缓褪去,仰着头看他:"什么?"
崇珏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