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命抵命

凤凰骨[重生] 一丛音 3900 字 6个月前

徐南衔也曾见过“跗骨”发作过。

一旦那股火消散,不过两日夙寒声又会活蹦乱跳上蹿下跳,可这回“毒发”却异常严重,夙寒声接连数日浑身滚烫,神智难以清醒。

徐南衔心急如焚,第五日时再也无法忍,沉着脸要带夙寒声回应煦宗。

寒茫苑中的寒潭下有一块玄临仙君寻来的寒石,夙寒声前些年从未出过变故,单单这次高烧不退,定是离开那寒石的缘故。

庄灵修皱着眉拦住他:“这许不是什么坏事,少君体内的毒发作得有些很,要不再耐心等这股热消下去再观望观望?"

徐南衔已从学宫借了灵舟,沉着脸回斋舍:"观望个屁,都被烧成炭了。晚上往他怀里塞颗鸡蛋,

第二日都能剥壳直接吃。"

庄灵修犹豫了下,道:"……你没真的这么做吧?"

徐南衔:"?"

饶是徐南衔心急火燎,也差点被这句话气笑:“我又不是你!这种不是人的事儿能干得出来吗?!"

庄灵修被他吼了一脸唾沫星子,也知道此话不是人,只好继续劝说:“少君才刚入学就回宗,怕是会对道途有损,他如今才是炼气期……"

“如今命都要没了,要什么道途?!”徐南衔不耐烦道,“之前你慈祥和蔼扮做慈母,如今反倒狠下心来了?果然是‘庄师兄’。"

庄灵修:".

所以这个“庄师兄”到底什么意思,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徐南衔回去斋舍,将灵舟放在院门口,连东西都懒得收拾,直接要带夙寒声回宗。只是刚进斋舍,却见烧得躺了好几天的夙寒声竟然罕见下了床。

这几日的高烧让他本就孱弱的身躯又瘦了一大圈,此时正披着一袭松松垮垮的墨蓝裾袍,茫然站在伴生树下,眸瞳涣散。

徐南衔一喜,赶忙迎上前:“萧萧醒了?!”

可还未等他上前,满脸迷茫的夙寒声却宛如见到骇人厉鬼,猛地尖叫一声往后跌去,伴生树张牙舞爪地将他接住,层层叠叠护住他。

徐南衔一怔。

那古怪的伴生树宛如遇到敌袭般,满院的枯枝游蛇似的直勾勾盯着他,蓄

势而动。“萧..…萧?”

夙寒声浑身发抖地躲在枯藤中,近乎恐惧地看着他,嘴唇呢喃着。"住口….…住口!""不要说!"

随着他的句句发狠,那狰狞的伴生树冲着徐南衔骤然发出一声威胁的咆哮,将最当中的夙寒声护得更紧。

漆黑枯枝一点点环绕,好似一条巨蟒将主人团团缠绕。

徐南衔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脸色遽然大变,无暇顾及其他,立刻冲上前去。"萧萧!清醒过来!"

伴生树同主人神魂性命相连,夙寒声神智混乱,好似跌入无法醒来的噩梦中,连带着那凶悍的伴生树也在他的操控下无意识地一寸寸收紧。

夙寒声昏迷太久,裾袍中只着单薄的亵衣,被枯枝缠得寸寸拧碎,将苍白的四肢、腰身,连脖颈处都缓缓勒出道道红痕来。

可浑浑噩噩的夙寒声没有任何即将勒死自己的意识,他满脸泪痕,恐惧又绝望地透过枯枝缝隙,似乎瞧见无数密密麻麻的无头鬼,在咆哮尖啸着朝他索命。

徐南衔差点疯了,他不敢用灵力去击碎伴生树,只能双手奋力扒开那缠得死紧的枯枝。枯枝更加畏惧他,疯狂地长出更多分支将他强行拂开。

眼看着伴生树就要将夙寒声扼死,徐南衔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祭出乌金枪,悍然一道灵力劈来。

“轰——”伴生树游蛇似的四散而逃,主根依然盘踞夙寒声身躯中。

徐南衔再次一枪横扫过去,一时不知如何招架如此多的伴生树,想要用尽全力又怕伤到同夙寒声性命相连的伴生树,只得朝斋舍外道。

"庄灵修——!"

话音未落,一道铺天盖地的剑意猛地袭来,带着一股寒意直直贯向夙寒声眉心。

只听“锵”的一声,直到剑意顿在眉心三寸前,那所过之处后知后觉结为一层层冰霜,结结实实将满院伴生树冻成寒霜。

收紧缠绕的伴生树终于艰难停住。

庄灵修持剑而立,身上寒意未散,冷冷道:“蠢货!他都要被勒死了你还顾忌着那棵破树作甚,不伤到主根不就没事吗?!"

但凡换个地方,徐南衔都要和他大骂八百回合,此时却无暇顾及,匆匆冲上前将夙寒声单薄的身体强行从

那冻成冰霜的层层枯枝中抱出来。

夙寒声已昏了过去,温顺乖巧地蜷缩在他怀中,苍白的手下意识抓住徐南衔的衣襟,用力至指节发白。

"萧、萧萧……"

徐南衔惊魂未定地半跪于地,死死将夙寒声抱在怀中,像是怕再被伴生树抢走似的,半晌无法回神。

庄灵修蹲下来握着夙寒声垂在地上的手微微一探脉,眸光一动。那高烧不退的热意,竟然在缓缓退去?

庄灵修道:“不北……不北!”

徐南衔心脏仍在疾跳,后怕不已,若他再晚回来一会,是不是只能瞧见夙寒声的尸身了?

耳畔嗡鸣退去,隐约听到庄灵修在唤他,怔然道:"什么?"

这么会功夫,夙寒声体内热意悉数退去,内府中一阵灵力激荡,竟然还悄无声息突破至筑基期。庄灵修见徐南衔魂不守舍的模样,眼眸闪现一抹不忍。

……然后庄狗凑到徐南衔耳畔,气沉丹田,一声震天吼。"徐不北!!!你月考成绩不如兰虚白!!"

徐南衔:"……"

徐南衔险些被震聋,耳中嗡喻地生疼,终于从恍然中清醒。他阴恻恻盯着又恢复温文尔雅的庄狗,咬牙切齿道:"迟早有一天要宰了你!"

庄灵修温和颔首:“不北,你在说气话,我不怪你。”徐南衔:"……"死去吧。

徐南衔沉着脸将夙寒声抱回内室,一番查探后果然发现那高烧已退,八百年没精进过的修为竟也从炼气修至筑基。

夙寒声沉沉睡去。庄灵修倚靠在床柱边,双手环臂地挑眉:“还回去吗?”

徐南衔这几天紧悬的心终于落下,他给夙寒声擦了擦额间的汗,瞥了庄灵修一眼,冷冷道:“下次再敢说我不如兰虚白,我就把你打成兰虚白那副肾虚样。"

庄灵修:"……"

徐南衔将遮光床幔拉上,收起乌金枪打算先把从墨胎斋借来的灵舟还回去。

只是两人刚走出斋舍,就见本该停留在院外的灵舟不翼而飞。徐南衔:"……"庄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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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学宫的墨胎斋是学斋,同别年年坊市贩物的虽不同,可学斋中不少山长都是别年年墨胎斋的师兄们。

灵舟若丢失,徐南衔恐怕得扣个七八分。

庄灵修见徐南衔都要喷火了,默默往旁边挪了下,省得殃及池鱼。

是夜,闻道学宫听照壁上出现一张寻物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