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仰头看了他一息,随即回过神来,怒而起身,冷冷道:“罪臣君泽,你身为南朝之臣,借北朝之势,窃居神器,却不思报国,反而以毒药害我父皇,可知此罪?”
萧君泽看着他,轻笑道:“哦,你这话说的,那药,不是你想用的么?”
元恪看他毫无低头之意,一时不知他有何倚仗,冷冷道:“孤自有证据!”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纯金小瓶,放于掌心:“此物可是你送予父皇?”
萧君泽神情越发冷漠:“元恪,我没兴趣和你玩这莫须有的儿戏,你要做什么,便摆明车马,看在你父亲还没冷的份上,我
不与你计较,一些能给的,我赏你了。”
他本来是不想进来的,但听到元恪欺负叔叔和冯诞,他一时没忍住。
元宏对他有恩,更在最后的时间里做出了选择,他不想当着他的面,做出什么的不礼貌的事情来。
至少,他想等那人下葬之后。
元恪微微皱眉,这局面和他想的有些冲突,但戏已演到了这份上,他又岂会退缩:“那么,当着王族宗亲、左右丞相的面,你敢不敢承认,你就是南国之主,萧昭泽?”
“有何不敢?”萧君泽平静道,“我是君泽,也是齐武帝萧颐之孙,萧昭业之弟,临海王萧昭泽,如今已经登基三年有余,你可满意?”
他这话太过嚣张,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在场的诸位宗王官吏,都惊得面无人色,元勰更是急道:“君泽,你胡说什么?你想死在兄长灵前么?”
过了数息,元恪才回过神来,一时恼怒非常。
他实在不懂,为什么对方明明与他相差无几的年纪,却远比他有帝王之气,那从容霸道模样和语调,像一把烙铁,深深地烙进他灵魂里。
终于,他收拢心灵神志,声音突然提高,质问道:“那你也承认,和大司徒冯诞有勾结,对否?”
一瞬间,萧君泽沉默了。
但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沉默不是对元恪,而是对着大殿之上御床中,那早已失去声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