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胆放开我的封印吗？杂种！听着，你这个杂种，我诅咒你！诅咒你以后有一天，体会与我相同的死亡！”

李墨尘没有答话，他身影后退千丈。由自己的副体，接过了‘天命剑’的掌控权。

副体持续三个半小时的命运编织，已经让他有了结束这场战斗的能力。而下一瞬，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就破开了‘提丰’的所有防御，一剑斩中了他的眉心。

——这是二元禁式天命！

在这个时间断面之外，许珀里翁不由叹息着闭上了眼，他知道这场战斗，确实已经宣告结束了。

※※※※

战斗结束之后，李墨尘正副体都虚空浮立于这个时序断层之上，一个在收集着提丰散落的精血，一个在抓摄着那总数二十四条的‘时运秘锁’。

就命运之力而言，这东西当然比不上‘朗基努斯圣枪’，可它还夹杂着时序的力量，以及对‘神性’与‘神力’的压制力。哪怕只是握在手中，李墨尘都能感觉到自身的神力变得微弱起来。

——这毫无疑问，是可以与最初的‘朗基努斯圣枪’相提并论的宝物。希腊诸神铸造‘朗基努斯圣枪’的目的，是为杀死光辉圣子弥撒亚。而当年的提丰，给予奥林匹斯的威胁，完全不逊色于当时还未能登顶的光辉之主。

可虽然得了如此重宝，也成功复制了提丰的力量，甚至还得到了海量的功德，可李墨尘的脸上，却殊无喜色。

只因在斩杀‘提丰’之后，李墨尘感觉这位体内有某种奇异的东西，有一部分流入到他体内，还有一部分则是越空而去，被某个他无法抗拒的强大存在强行摄走。

那应该是来自于这个世界根源中的‘源质’，与‘神愿石’相同，都是诞生于开天辟地时的神物。

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其结构并不稳固，那些诞生于原初的生灵们，也得以在那个时代取得一些近乎‘原初’的物质。

不过流入李墨尘体内的‘源质’，又要比‘神愿石’更强上一筹。后者类似于东方传说中的‘玄黄二气’，而‘源质’，则与传说中的‘混沌元气’相似。再上面就是鸿蒙紫气，却非是这个世界诞生得了的，只有这个包含星界诸天世界在内的无垠宇宙才能产生。

“盖娅吗？”

李墨尘若有所思的看向虚空，看向那‘源质’流逝的方向，直到许珀里翁带着两位主神走入进来。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许珀里翁殿下?让盖娅取回他的源质？”

他想怪不得许珀里翁会说出那句话，说盖娅未必还会庇护她的这个子嗣。

提丰作为制衡宙斯的兵器，这如今已经失去了作用。那么她的投资，自然也到了收回的时候。

“你有些生气？”

许珀里翁看着他：“可你不也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命运主宰殿下。锁链，那些雷火神矛的仿制品，提丰的尸骨与力量。还有——”

他指了指李墨尘的肚腹：“还有那东西！这可是只有初代神与泰坦，还有约顿巨人这样的元始生灵才有的事物。”

李墨尘面色清冷：“这是黑暗源质，你们是要挑起我与倪克斯的战火吗？”

黑暗的源质，对他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会为他召来敌人。

“倪克斯的确想要这东西，可我们的母亲，把它赐给了提丰。当年还是阿南刻的黑夜女神，为此可是很生气的，母亲她阻挡了阿南刻的道路。”

许珀里翁失笑。他看出李墨尘只是惺惺作态，其实没什么恼怒之意。

“这就得看你的手腕了，我的后辈。现在的阿南刻，对她的那份命运源质，未必还那么看重。不过你要想让她与你交换，只怕也不容易。我甚至要提醒你小心，倪克斯虽已专攻黑夜的领域，可宿命、定数、天数，她都没有放下，甚至延展到了因果的领域。我想如果你让她看到了希望，她不会介意再走上命运的道路。你也很聪明，一直都在防备着他们对吗？”

李墨尘的面色微变，不再说话。

黑夜女神倪克斯与自由女神厄里斯这对母女，确实是让他很不安，连带着也对魔法女神戴安娜放心不下。

也正因如此，他这次的行动都全程未让戴安娜参与。

所以——

“不要花言巧语了，许珀里翁殿下你终究还是想要诱惑我与倪克斯为敌。”

之前的他们，大体还是能保持合作的，李墨尘对那位黑夜女神，只需多做防备就可以。可是现在，却已免不了算计。

“随便你怎么想吧。不愿意的话，你把这部分黑暗源质交给我，那也是可以的。”

见李墨尘哑然无声，许珀里翁不由讽刺的一笑：“所以，您有何立场来指责我呢？我的后辈？它之所以能够诱惑到你，这不正是因为你也从中看到好处。放心，十年之内，我与忒提斯，当然还有盖娅，都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可此时的李墨尘，却已经将一点纯黑色，宛如黑泥一般的物质从指间逼出，递到了许珀里翁的面前。

“拿去吧，许珀里翁殿下。或者，你不想要的话，我就直接丢在这里？对了，我也可以选择从倪克斯那里换一点东西。”

许珀里翁这次却有些尴尬，他没有接过来的打算，似乎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所以，你们无非是要借助我的命运之力，遮蔽它的存在，让倪克斯无法感知对吗？你的目的，是为盖娅争取时间？”

“被你看穿了！”

许珀里翁叹了口气，现出了无奈的神色：“我可以保证，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从我们这里得知。而盖娅，她也会给予你报酬。”

李墨尘的面色清冷，一副洗耳倾听的模样。

“两颗神源石，你应该需要这东西。”

见李墨尘完全不为所动，许珀里翁又继续加码：“三颗！还有些许的金属源质，虽然数量极少，却可以把你这口剑的材质，强化到与完全体的‘朗基努斯圣枪’同一层次。你不要太贪心了，聪明的后辈。”

“我可以接受，也保证十年内，不会将这黑暗源质给予倪克斯。”

可接下来，李墨尘又指了指旁边的海拉：“可这位与她的父亲我就不敢保证了，我保证如果在半年之内消息泄露，我一定不会捍卫它，我想任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同时与三位神王为敌。”

如果他之前没想明白，那么在许珀里翁离开之后，这位就得由他自己付出代价封口了。

海拉则眨动着眼睛：“我很感激许珀里翁殿下对我与耶梦加得的帮助。不过父亲他想向你索要一件东西，条件应该不是很过分。”

她没有在李墨尘面前直接说那东西是何物。而是选择了对许珀里翁密语。

后者随后微一扬眉，眼现为难之色，随后无奈的叹道：“可以接受！不过鉴于你父亲那糟糕的名声，我们必须签订一份强有力的契约。我希望在不久之后，单独与他见一面。”

然后许珀里翁又看着李墨尘：“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命运主宰殿下，祝你好运。我们交易的东西，稍后会就送到你在亚特兰大的魔法塔。”

然后他的躯体，就化为一团纯净而夺目的流光，消散在这片时间断层内。

李墨尘注目着那离去的光影，直到彻底感知不到许珀里翁的踪迹，他才向忒提斯询问：“一个半月后，我会宣布你加入我的神系，能够撑到这时候吧，忒提斯？”

李墨尘知道一旦介入忒提斯与众海神的战事，也就意味着波塞冬这些强大的存在，可以忽视《人神分治条约》对他直接出手。

可他现在，光是应付那几位战神与冥王，都感觉无比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