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流言 她实在想不明白:魏弃到底在想什……

沉珠 林格啾 3050 字 8个月前

陆德生在旁,见她表情一会儿悲愤一会儿黯淡,知道小宫女此刻情绪复杂,心中亦略有不忍。

迟疑许久,到底还是出言安慰道:“身在宫中,许多事身不由己,既然事已传开,再多想也无益,”他说,“不如先回朝华宫,见了九皇子再说。其实,若是他真心待你,有意娶你为妻……”

倒也,不失为一位好夫婿?

……当真?

想起昨夜那尊砍头如切菜、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收走,后来却又突然转性为自己指明出路的——阴晴不定的杀神。这话从陆德生喉口滚过几圈,最终还是诚实地吞落腹中。

“总之,既来之,则安之罢。”陆德生道。

沉沉闻言,点点头,向他福身行礼。

一手抱着锦盒,一手提着食盒,小宫女细瘦伶仃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夹道尽头。

朝华宫中。

魏弃花了足有大半天的时间门,将主殿陈设与地宫暗道中的机关一一复原。

待到做完这一切,窗外已是斜阳残照。

原本被他丢出殿外的狸奴,却不知何时、又拖着那条断腿偷摸钻了进来。

他前脚离开地宫,后脚,那狸奴便哀哀戚戚爬到他跟前,一个劲地叫唤。

魏弃走到哪,它跟到哪。

他端坐书案前,它如今甚至敢大着胆子、窝在他脚边。

于是乎,魏弃手里的古籍没看两行,很快被它那婴儿嚎哭般凄凉的叫声吵得不住皱眉,当即顺手捏起它后脖颈皮,便要把这除了闯祸别无所长的畜生原样扔出去。

正准备扔。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天色,却忽然想起——谢沉沉该回来了。

她一贯宝贝这畜生胜过自己。

于是手又一松,随了它去。

怎料他难得宽容,这狸奴反倒不愿放过他,叫得越发凄厉,拖着一条断腿在他脚边打转。

末了,见魏弃始终头也不抬,这才不情不愿爬出窗,很快,又叼着一只瓷碗、吃力地钻进殿来。

这回意思已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饿了,要喂。

魏弃望着它,不知为何,却从那张无辜讨喜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狗仗人势”四个字——

尽管这畜生不过是只才几个月大的狸奴。

但很显然,它已经比它那愚钝的主人要更早地,发现了这朝华宫里某些地位的变化。

魏弃眉心一跳。

“谢肥肥,”他若有所思,忽的低声道,“你大难不死,一心求死,是不是?”

那铁蒺藜上喂的断肠毒,按理说,足够药死十匹烈马。

可眼前这么个随便就能捏死的小畜生,竟然阴差阳错留得一命。

陆德生的医术,何时有这般高超?

该杀。

小狸奴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感觉到气氛诡异,叼着碗瑟瑟发抖。

直到魏弃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动作。

它忽然把碗搁在地上,然后继续可怜兮兮地哀叫起来。

......

沉沉回到朝华宫时,吃饱喝足的小狸奴,已然翻着肚皮蜷在魏弃脚边睡着。

一旁喂食的碗里,还剩了小半碗没吃完的面。

而魏弃正在案前翻书。

似乎看得艰难,他眉心深深拧起。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没抬。

只淡淡同她说了句:“怎么现在才回来,”魏弃道,“狸奴我喂过了。”

他不是谢沉沉,自不会给它准备什么精致吃食,只会煮面,结果这畜生竟也风卷残云地吃了。

倒是不挑。魏弃心想。

话落,他继续翻书,辨别着那古籍上犹如鬼画符般潦草字迹。

谢沉沉在原地站定好一会儿,最终却只闷不吭声地走上前来,将锦盒搁在书案上。

而后,一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抱起狸奴,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浅绿色的衣角从眼底一晃而过,脚步声靠近又远去。

不过一息之间门。

殿中便静得只剩书页翻动的簌簌声。

魏弃翻了两页,发觉前面的内容自己似乎并没看进去,又翻回去。

可眼前分明都是认识的字,组在一起,忽然竟变得奇形怪状,无法理解——

阎伦这老匹夫,枉读圣贤书。

写的这都是什么?

他手指微曲,轻重不一地叩击桌案。

眼神在书页停留片刻,末了,又落在旁边那只长条锦盒上。

生气了?

不对,头疼。

他想,都怪这老匹夫。阎家祖坟在哪?今晚就把阎伦挖出来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