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扇推拉门儿的时候我无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一片狼藉,白色的床单上还带着零零散散的红色。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就是个空了心儿的椰子,里面甚至连点儿水都不剩了,就算晃荡半天也晃不出个屁来,嘴就更是跟被胶水儿粘住了一样,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一直跟叶闻并肩慢慢走,走出门,走出小区,从小路走到大路打了车,到了那家很久以前我发烧时住过的私家医院。
一晃神儿的功夫,年龄不大的护士已经帮我给脖子上的伤口清洗过上好药了。
她倒了一杯水给我,“喝吧,你看你嘴唇都干裂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嘴唇干裂,但听她一说就觉得嗓子眼儿里像冒火一样,接过水就喝干了。她又给我一杯,我也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两杯水下去,脑子又开始想事儿了,我问那护士,“刚刚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护士把我手里的空杯子接过去,“你说叶闻?他的体检什么的一向都是白医生亲自负责的,我刚刚看了一眼,还没从诊疗室出来呢……叶闻这次来脸色不太好看,是感冒了么?我记得他身体一向不错的,很久没生过病了,这一年多每次过来都是体检……哎不对,好像也有过一回感冒……”
“他经常来么?怎么好像所有护士都跟他很熟?”
那护士笑笑,“他们一家子有什么毛病都来我们医院的,算是熟了,加上他跟我们白医生是朋友,大家都认识他也正常。”她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儿,“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怎么样了。”
过了能有十分钟,那护士又回来了,见到我就问,“你跟叶闻一起来的,知道他怎么了么?”
我哑口。
小护士咬了咬下嘴唇,“刚刚听说把他转去特护病房的单间了,问了白医生,结果他什么都不说,病历也不像以前那样给我保管,白医生脸色不太好,我也不敢多问……叶闻他,没事儿吧?”
她这话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装作没听见,只问:“特护病房在哪里?”
“我带你去。”小护士站起来,刚要走又停住,“他现在在观察期,只有家属可以探病的,还要登记,你是他家属么?”
我点了点头,那小护士自言自语,“嗯,也是,不然他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我原本觉得这次要住院的是你呢,结果他却住下了……到底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