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完的圈数,有教练盯着你的时候,你会补完;那教练不在的那几天,你补完了吗?”
“球被人截掉以后不要露出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好吗?我们是该救球还是该救你啊?”
……
“以上这些都是这段时间里大家对你的抱怨,不全是我一个人说的,冈本你可别记恨我哦”八乙女这样告诉他。
这些还真都是八乙女自己说的。
冈本是不会记恨人的。对于每一条意见,他都很谦虚地接受,如同以前被我们恶意欺负的那段时间里一样,说着“对不起”,说着“是我做得不够好”,说着“谢谢大家给我的建议”……不过,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样的冈本,我们也变得开始能够接受其他成员所给的抱怨。之前,看着自己写的满满的一张“抱怨草稿”,还暗想着如果自己收到这么一份批评,多半是不会心平气和地接受的。在看到冈本的态度以后,我想我在接受他人意见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观。也是从那以后,“窃窃私语”的抱怨基本消失了,很多不满都会在公开的场合说出来,而且每次我们有了一点要吵群架的兆头,社长都会适时地组织这种批评性质的短会。
队友之间的恩怨终究是一时的,即便有不满,也只是单纯的口角。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应该如何开始接下来的训练。被剥夺参赛资格的处罚确实过重,但我们的实力欠缺也是必须承认的事实。预赛就踢得如此辛苦,不说距离进复赛、进决赛还有多远,就连跟甲队之间的差距,我们都说不上来。好像校队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真有明显的断层似的。
关于差距这个问题,其实刚来关工大的时候,我就有过困惑。刚到的那一天,拼凑组和棒球组为我们展示了一场他们之间的比赛。那场比赛,我看到他们球技和体能上的优势,也因此,我开始怀疑那场把全员带进市队的比赛中,拼凑组给我们放了水。因为他们对阵我们、和对阵棒球组时的气势,完全不一样。而且从进球顺序来说,都是我们进了一球,他们紧接着也再进一球。若不是在临结束的时候,伊野尾截了一个很漂亮的球并且顺利地击出一记远传,只怕很快就会被拉回比分。
如果真的是放水的话,我们技不如人倒也说得通了。但那也就意味着,我们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里。
最初产生这个疑问的时候,内心还沉浸在进市队的喜悦之中,在这些都淡去之后,焦虑一阵阵地朝我袭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问我的室友,他们拼凑组有没有给我们放水的时候,又被扯开了话题,终是没能问成。但在事后,我也没再追问,毕竟,向刚刚认识的室友提这样敏感的问题,容易伤感情,而且未必能得到真实的答复。经过两年的相处,交情也深了,我发现他除了消极以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而现在,我和他又已经不在一间寝室,他成了我的前任室友。即便公开了放水的真相,也不用顾虑朝夕相处的尴尬。
我便是带着这样的决心,根据他给我的纸条,去拜访他的
“我承认,我们跟你们踢比赛时的心态,跟对战棒球组时的心态确实不一样。”我的消极室友倒是非常直截了当地给了我回答,“跟棒球组他们踢的时候,我们拼凑组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过,他们是到过甲子园的运动天才,本就不把我们普通的体育生放在眼里,若是再在唯一擅长的足球上败给了他们,今后还怎么抬得起头?”他消极的性格,一点没变。
“我们知道,棒球组是因为在棒球事业上受挫,才来这里踢了足球的。我们拼凑组虽说也是为了一张文凭在踢球,但毕竟还是真正喜欢足球的人。我们若是踢不赢这样的棒球组,我们会对自己感到抱歉的,换做是你们,你们也会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