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明的头还靠在沙发上,一脸痛苦的表情,他纤长白皙的手指揉着太阳穴,说:“头有点痛。”
“……”窦泽试探似的往前凑了凑,好像观察他是不是在说谎,最后说:“那正好让医生看一下,开点止疼片回去吃。”
霍司明:“……”
窦泽站得离他很远,几乎快到门口的厕所那里,他问:“干嘛站那么远?你在怕我?”
窦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霍司明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垂着眉眼,头发微微遮住眼睛,像一头斗败失去配偶的公狮子,经过窦泽身边的时候也没抬头。他的电脑和公文资料还落在病房的小客厅里,窦泽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窦泽给他打电话,他大概正在发动车子,过了十秒钟才接。窦泽说:“你的包落我这里了。”
“明天我让秘书来拿,你睡吧。”
这个答案跟窦泽预料中的不一样,他以为这只是霍司明明天继续来的借口,没想到霍总并没有这个意思,一切好像都是他自作多情。窦泽盯着未阖上的电脑远远看了两眼,采取对它主人一样的态度,敬而远之。
手术被安排在后天。
早晨醒来的时候,窦泽心里突然有点紧张,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很不安的情绪。护工在八点钟的时候敲门送餐进来,他坐在餐桌那里正吃饭,外面又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身材高挑肤色白皙的年轻人,看起来很精神,眼神温柔明亮,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窦先生,打扰您了,霍总让我来取电脑和文件。”
至此,窦泽总算相信,霍司明那天晚上的混乱一定是醉酒所致,并非他想象中的掺杂了什么感情因素。毕竟,身边放着这样一位盘正条顺的贴身秘书,哪里还会对他这样的黑皮有什么绮念?他心里像放下块大石头似的,又有些羞愧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自作多情。
当时霍总大概是随手抓到一个男人就上了,或许混乱中压根儿没认出那人就是他窦泽。他一边想,一边站起来对那年轻人说:“没关系没关系,你自己拿,就在那里,我没有动。”他看那年轻人手脚麻利地把电脑充电器缠起来装进包里,又问:“您贵姓?”
“免贵姓白,白若安,‘你若安好’的若安。”白若安一笑,露出一口米粒似得白牙,闪得窦泽自惭形秽。
窦泽僵着手站在那里,不知为何有种小三见元配的羞愧不安。
白若安收拾好东西,抱起来冲他笑了一下,说:“您吃饭吧,我们霍总今天有点忙,大概不能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