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泽笑了笑,扒拉着头发上了楼,进洗手间把衬衣脱下来抖了抖,随手搭在洗手台旁的烘干机上,然后将脑袋直接伸到盥洗池的水龙头底下冲,沁凉的水柱给他冻了个哆嗦。
公司的午休时间将尽,刘洋从一层晃悠上来,进卫生间看见窦泽洗头的样子,说:“你也真是不怕生病。”
“刚刚的雨水太脏了,我怕脑袋上长虱子。”窦泽洗好头,朝盥洗池这边甩了甩。
刘洋比他大一岁,体型宽厚敦实,微微塌陷的鼻头上架了一副小眼镜,看起来特别像个坐机关的干部,老态龙钟地说:“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等你老了就知道厉害了……”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被刘洋这乌鸦嘴说中,窦泽突然觉得小腹那里一阵痛,他直起腰,揉了揉腹肌,感觉里面一跳一跳的。
刘洋一边拉开裤链小便,一边说:“怎么?一言不合炫腹肌啊?”
“估计要拉稀。”窦泽捂着肚子找了个隔间坐进去,果然听见噗噗两声响,一股轮回的味道在卫生间蔓延开。
刘洋憋着气抖着手拉裤链,一边往外跑一边骂他:“个心机吊。”
窦泽从卫生间出来,肚子里还隐隐抽痛,路过邱晓琳桌边的时候,被叫住了。邱晓琳抬起一张寡淡清秀的脸,额前的刘海稍稍遮住她的眼,顺带将两条略稀疏的眉毛掩住。她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怯怯地递给窦泽说:“还是擦擦吧,别感冒了。”
窦泽接过来,忽然想起什么,有些抱歉地说:“今天晚上我得去南南那儿陪床,恐怕不能陪你吃饭了。”
邱晓琳也不失望,善解人意地摆摆手,声音又软又细:“还是孩子要紧,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女孩子……要方便一些……”她说话的时候羞怯到不敢看窦泽,只是不时小小瞥他一眼。
“不用了,让你跑来跑去的太不方便了,等过完这两天,我姐出差回来就好了。”他没注意到邱晓琳瞬间黯淡下去的双眼,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邱晓琳只好微笑着点点头,又说:“那个匿名送花的,今天是不是又来了?”
窦泽一顿,眼睛飘忽了一瞬,胡乱答道:“嗯,我给扔了,现在无聊的人太多了。”
她也不再说话,将手边的姜茶递给他:“喝点祛祛寒气。”
窦泽在位子上坐了一会儿,眼神飘忽到垃圾桶的那束玫瑰花上,旁边刘洋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想什么呢?肖主任叫你去办公室。”
他像噩梦中忽然被叫醒似的,额上沁着汗珠,腹部绞痛起来。“叫我干什么?”
“我哪知道?”刘洋看他的样子,有些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