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银拉住长姐,“姐夫是一身素衣,也可以了。姐姐还是去劝一劝夫郎和宜郎吧!他们两个哭得差点背过气,现在还不让琴姐姐把顾氏装殓到棺材里。”
“他们两个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糊涂了?”
徐墨卿相劝道:“你别急,过去慢慢说。至亲离世,难免没了心智。”
燕归晚急忙跑到二柳跟前好言相劝,僵持了好一阵,他们才肯将顾氏抬进棺材里封棺。灵堂设在顾氏小院的一间小堂屋上,逼仄且简陋,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纸扎香烛等冥器一一安排妥当,又见书琴从偏门处带进来几位老尼。燕归晚瞧着眼熟,九莺忙向主子说明,是燕乐施打发人去寒武寺请来,为顾氏做焰口诵经的。
“是我的疏忽,未曾想到,还是二姨母想的周全。”燕归晚自愧道。
九莺又道:“刚才咱家小仆过来递话,说主母在顾氏出殡当日会过来,要您放开手操持,有什么遗漏之处,她定会帮您补上。”
燕泽银努努嘴,“咱家主母,到底撒不开手,我姐姐早就是大人啦!”
碍于眼前的实际情况,这祭事不能过于长久。一位老尼算了算,对燕归晚等人说停灵七日为佳。燕归晚还担心二柳不满意,又特意问询了他们二人的意见,在得到他们的赞同后,才按照第七日出殡做打算。
这七日里,只有柳萱薇日日晚间,趁着家人熟睡之际,跑到顾氏灵堂前,为故人烧些纸钱。期间她与二柳说些体己话,回忆的也不过是儿时的美好时光。整个柳家也就她这么一个明事理的,在得知徐墨卿和燕泽银也在此处时,她忙赶到跟前与他们施礼。
遥想几年前,柳萱薇还日日追在燕泽银身后打打闹闹,两个小人合起伙开对付柳萱婷。可是那样美好单纯的日子,终究是回不去了。柳萱薇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她没法子为自己的家人辩驳一句,她也很不耻母亲和父亲的种种作为,但她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我们自会把你和柳家其他人分开看待。”燕归晚肃然道。
柳萱薇拉住燕归晚的手,凝重道:“晚姐姐,待顾妾公的后事料理完毕,萱薇有事相求于你。”
燕泽银插嘴道:“是你自己的事还是柳家的事?”
“是我自己的事。”柳萱薇强调道。
燕泽银却不以为然,“你自己的事自己能做得了主吗?还不是要听那几个豺狼虎豹的!”
柳萱薇倔强地摇头,“这件事,我偏要自己拿主意。”
燕归晚已猜到她想说什么,但她没有要柳萱薇继续说下去,“小薇,现在不是讲你事情的时候,你再等等,这几日你也再慎重考虑一下。”
……
顾氏出殡的那日清晨,燕乐施早早就来到柳家。大小连氏始终没有露过面,只有柳金云讪讪地出来迎候燕乐施。她随着燕乐施首次来到顾氏的小院里,在灵堂上象征性地给顾氏烧了些纸钱。燕乐施无暇顾及她,先是里里外外察看一遍,见并未有什么遗漏之处,才放话让众人起灵。
燕归晚跟着送殡的队伍去往寒武寺后山,徐墨卿则随燕乐施留在柳家收拾残局。今日顾氏的后事料理妥当,也该与柳家好好算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