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话,一夜晚景不题。
明日下学后,燕归岚兴冲冲地去往磐石斋。温长溯此时却不在房中,而是在木李楼里陪着主母唠家常。她躺在父亲的床上等了又等,才终于把温长溯给盼回来。
温长溯年约三十四五,年轻时也是个风流子弟。可现在他永远一身素衣,仿佛明志一般,告诉众人他在为燕乐然守节。
“你这孩子大白天躺在这里做什么?武先生没留什么作业不曾?”温长溯搭在床边问向燕归岚。
燕归岚一个激灵跃起来,“爹,我有个大事情要与你讲呢!”
温长溯笑讽道:“什么大事情把你激动成这个样?怎么燕归晚带你去趟公主府就算开眼界了?”
“才不是呢!”燕归岚否认道:“我是说我发现主母房里的新哥儿就是那个齐彦,他是个不老实的!”
“此话当真?那燕乐施明里暗里养了多少面首,尽是让她摆布玩乐的,这次终于被人诓骗了?”温长溯幸灾乐祸道。
“就是!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自己养那么多面首就算了,那燕归晚房下还养着柳扶风柳宜风呢!我房里却只有白子言一人!”燕归岚掐住腰,“昨晚是燕泽银那小子瞧见齐彦跟别人勾搭的。我寻思拉着燕泽银去外头把这事给调查清楚,反正到最后下不来台的是主母。若哪里办得不妥当,也有燕泽银给我当垫背的。”
“我家岚儿越来越聪明。这件事就这么办,出去活动时要当心安危,有哪里需要父亲帮忙就来支会我。”
燕泽银的心里也藏不住事情,到底没忍住跑去桃夭馆与徐墨卿说了一遍。徐墨卿起初还不大相信,直到燕泽银把慕秦搬出来才不得不信。
“泽儿想怎样做?追踪下去挖出事情的真相?”徐墨卿也觉得这件事很棘手。
“只有捉奸拿双齐彦才能无法狡辩,主母才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不然我们这么突兀的去主母面前揭发,他会承认吗?”
“你们打算从哪入手?”
“我和二姐准备跟踪他,待他从燕府离开时我们就尾随其后。看他平日里都去往哪些地方接触什么样的人物,保准儿能有逮住的可能!”
“泽儿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件事是个误会?”
“不会!我在花船上见过那小厮儿一次,昨日在公主府又见到一次,现在连秦君都碰见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假?”
徐墨卿见燕泽银态度这样坚决,也知没法子再阻挠他。
“姐夫也休要先告诉长姐,她常常在宫中不总回家,让她知道了也是干着急!”燕泽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日,齐彦再次来至燕府木李楼中,依旧是酒肉果鲜奉于室内,房中暖床绡帐绵褥华。主母与齐彦二人枕上绸缪,被中缱绻,
言不可尽。
那燕泽银和燕归岚便藏在磐石斋的庭院里向木李楼望去,直等着齐彦离开燕家。怎奈这晚主母与齐彦二人十分恩爱,齐彦便留在木李楼中过了夜。害得姐弟二人白白等了半宿,直到三更天已过,他们俩才不得不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