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的意思是白若黎的实力和他差远了,还是自己的实力和当年比差远了。
姬幽没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李宗盛。
微风拂过,漫地飞花,一时间空气中的氛围显得有些暧昧。
“烟柳阁一事还得多谢姑娘仗义相助了!”李宗盛双手抱拳,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原来那时你没有醉?”姬幽扬了扬眉毛,没想到看起来烂醉如泥的他,竟然知晓当时发生的事,“虽然我是帮了你,但他们恐怕也奈何不了你吧!”
“不不不,我是真的醉了,不过是沉醉于姑娘的美色里了。”李宗盛一裂嘴,露出一抹不正经的笑。
“我带着斗笠,你怎么知道我美的呢?不会是你骗小姑娘们说的话吧?”姬幽抿嘴一笑。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万花丛中,她这一笑容倒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了,只是李宗盛看不见这倾国倾城的笑容。
“姑娘菩萨心肠,声音也这般好听,论长像怕也是位天仙美人吧!为何要蒙面呢?”李宗盛露出流氓似的痞笑,似乎下一秒嘴角就要流出哈喇子来。
“那公子是不是很想看一看奴家的面容呢?”姬幽轻笑着,声音勾魂入魄。
“可以吗?”李宗盛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说着便伸出手来,想要揭开她头上的斗笠。
姬幽没有说可以,但也没有阻止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李宗盛向自己伸来的修长手指。
两寸,一寸……姬幽已经感受得到李宗盛的指尖已经触到了自己面前的轻纱。
可是他停住了,仅在咫尺间,他明明已经可以摘掉她的斗笠。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可我不是君子,还是算了吧!”李宗盛突然一龇牙齿,刷地收回了手。
他又开始乱改诗句,可是这句话,姬幽却听懂了。
“我心底已经有别的女人了,所以不管姑娘长得有多美丽,我都不感兴趣。”李宗盛说完,踏着慢悠悠的脚步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只留下姬幽痴痴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心底仿若松了一口气。
“既然公子心里有人了,为什么还要去青楼呢?”她突然喊了一声,李宗盛的身影还未走远。
“谁说去青楼就一定是嫖的呢,也可以喝酒啊!”李宗盛停了下来,只留给她一个侧脸,认真地想了想。
“而且,被你们天机阁盯上的人都不会有好日子哦!所以姑娘以后别在跟着我了。”李宗盛嘴角勾出一道细长的弧度。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铺满海棠花的巷子里。
姬幽站在原地,任由花瓣落在她的肩上,风儿吹过她的裙摆。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轻纱内滑落,轻盈地落在了娇艳欲滴的海棠花瓣之上。
李记刀铺开在一个并不热闹的小巷子里,所以即使它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打铁声,也很少有人发现。
门口的栅栏外传来了深浅不一的脚步声,为首的是名白衣弟子,气宇轩昂,昂首挺胸,乃是南宫权长老门下的内门弟子王子韩。
身后跟着几个身穿青衣的外门弟子,还有一名青衣弟子和他并排走着,嘴里正念念有词着。
这个弟子长得颇为眼熟,赫然正是半日前杀死李飞的凌云风!
“王师兄,前面就是天都城的汇报点李记刀铺了,是不是很好记?”凌云风憨憨地笑着,丝毫还不知道李记刀铺的老板早已经死去了,凶手正是化作和他一样的人。
“天都城人多眼杂,这个地方倒也清静幽雅,打铁。”王子韩稍稍思考了一下,“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办法。”
“是啊,这李记刀铺的老板为人正直憨厚,他说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能替天山派办事,所以一定为天山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如果再能够修到天山派的心法,那就再好不过了。”凌云风还不忘替李飞多说两句好话。
“嗯,很好,我今日回去会将他的事情禀报给师傅,赏他一部黄阶心法不是问题。”王子韩自然明白凌云风的意思。
对于俗家弟子而言,哪怕是一部黄阶上品心法都足以令他们死心塌地。
“你马上就要还乡,可曾后悔过没有修行到金仙?”王子韩一边慢慢踱着步子,一边扭头问凌云风。
“哎,师兄说笑了,我知道我修炼天分不高,人家都说下仙不过五年,我这都十几年了。”凌云风摇头叹息着,脚下的步子也缓下来了。
“少时不懂事,为了虚无缥缈的修仙之路背井离乡,自以为能够独步天下,没料到修炼了也快二十年了,还是一事无成。家里的父母怕是都已经老了,我要是再不回去赡养他们,怕是要被邻居骂不孝了。”凌云风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按年级算来,他的父母怕是也五六十岁了,于常人而言能活得时日也不久了,因此凌云风也该回去了,否则可能后悔终生。
“你家里没有别的人了吗?”王子韩有些惊讶。
“是啊,我父母就生了我一个,从小里邻居就说我调皮,劝他们再养一个老实的,
但是他们就是不肯。就连我固执地要来天山派拜师,他们明明不舍但也同意了。”凌云风说着扯出了青衣里的贴身棉絮。
“这件棉絮是我母亲熬夜含泪织出来的,我父亲连夜煎了几十张大饼给我,担心我在路上饿着。我原本想的如果过不了测试就回去算了,没想到一连就过了三关。”凌云风吐着舌头讪笑到。
王子韩望着凌云风领子处的棉衣,针孔细密,一看就注入了不知多少心血。
“真好看。”他由衷地称赞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