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之中,顾清凌御剑飞在最前方,陈一凡和其余弟子紧随在他的身后。一行人沿着幽深的峡谷飞行着,一路无言。
“师兄在天山派已经修行多久了?”突然,一直沉默着的陈一凡开口了,冷不丁让顾清凌心中一惊。
他看起来漫不经心,似乎只是觉得沿途太过无聊,想找点话题聊聊。
“快二十年了吧!”顾清凌想了想,低声回应他。
从将军门事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他在天山派呆了也有十六七年了,只是这十几年过的,都没有他初入天山派时那么舒心。
“这么来说,师兄一定经历过当年余子清叛门的那场围剿咯?他当真像世人说的一样厉害吗?”陈一凡旁敲侧击道。
“余子清么?”提起余子清,顾清凌的神情严峻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最近在他耳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他很强,但那时候的我很弱,所以甚至没有和他交手的机会。”顾清凌低头沉思道。
十七年的顾清凌还是一个小小的下仙,虽然手握御天诀,却甘愿在膳食房隐姓埋名当个小小的伙计,不愿被那些江湖纷争和门派琐事所烦恼。
所以余子清叛逃的那一年,他只是远远地跟在众弟子身后,甚至连和他正面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剑击溃。
不,并不是没有,胖大师兄死的时候,他最好的朋友一个个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想使出斩天神诀,可是无论他念了多少次,无论消耗了多少真气,九道神剑依然没有劈下来。
那个时候的他根本配不上御天诀,这就是仙法给他的惩罚。有的时候他在想,如果彼时的他没有辜负斩天诀,余子清叛逃的那天,自己是不是能够拦住他,至少也能够保住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这些年来,他之所以拼命地刻苦修炼,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不再受到伤害,他不想再后悔。
十七年前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一年后他又因为自己的懦弱没能保护好师兄弟。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去保护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顾师兄那个时候很弱吗?天机阁中获得的仙法不是就已经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天赋了?修得御天诀的人,试金石的测试最起码也得是黄色吧?”陈一凡侧过头来,望着一旁的顾清凌像是想刨根问底。
“我。”顾清凌张了张口,没有出声,向来自负的他一时间语塞了。
“还是说那个时候的你压根就没有想要透露自己的天赋和实力?一直都在隐藏,就算你的师兄弟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你也无动于衷?”陈一凡歪着脑袋。
“不是的,不是的。”顾清凌喃喃自语,他猛地侧过头去。
不知何时起陈一凡已经与自己并驾齐驱了,他深黑色幽邃瞳孔看得顾清凌心慌颤抖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突然觉得陈一凡带着面具的脸,竟然在冲他诡异地笑着!
他想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身后已经有弟子高声喧哗了起来。
“顾师兄,你看前面,有一堆妖怪正在行走!”一名随行的弟子指着前方的小道,提醒正在交谈的二人。
“下去看看。”顾清凌收回心神,御剑朝着下方的妖群飞去。
“是天山派的弟子,大家快跑啊!”发出高喊的是只兔精,一对红彤彤的眼睛和雪白的长耳朵还没完全化成人形,依旧是毛茸茸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爱。
它的视力很好,早早地就望见了御剑飞来的弟子,赶忙向群妖发出警报。
“跑,往哪里跑?你四条腿跑的过他们会飞的吗?”
“是啊,这儿总共就一条路,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啊!”一个手里抱着小老鼠似宝宝的熊精担忧地说着。
“不,不跑,跑不动,了。”一位年迈的老人悠悠地说着,它是乌龟精,已经差不多完全化成人形了,只是身上的背壳还没完全褪去,卡在他的身上像一副铁甲。
“难道我们就只能束手无策了吗?我还有孩子,要是被他们抓住,岂不是必死无疑了?”熊精抱着孩子,肥厚的脸上忧心忡忡。
它怀里抱着的粉红色小熊宝宝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闭着眼睛呀呀地叫了起来。
“大不了,我们和他们拼了!我妹妹就是被这群修仙者杀死的,今天我们就要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让他们血债血偿!”言语激烈的是一个男妖。它是之前和道川对上的赤瞳,身边三只比狼还健硕的狐狸正龇牙咧嘴地对着空中地弟子发出低吼,如临大敌。
赤瞳望向隐藏在手心里一枚闪着妖艳魅光的妖丹,眸子里满是悼念。
那妖丹中流光婉转,闪着七彩的霓虹,有一只闭着眼睛的小狐狸蜷缩在里面,久久地沉睡着。
“妹妹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替你报仇,就算寻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让你复活的办法。”他低声自语着。
“对啊,实在不行,我们就和他们拼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好几只妖怪都被说动了,纷纷抬起头来冲着天山派的弟子怒目而视,身上妖气肆虐。
“打,你们,打得过,他们吗?”老乌龟伸着苍老的枯手摸着自己胸前的龟
壳,似乎想知道自己的龟壳能否挡得住他们手中的剑。
它的话一说,原本士气高昂的群妖都低下头来,样子格外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