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之四大皇者、三界元气炮之元气神……啧啧啧,那太灵老道还真是挑了个好徒弟!了不得、了不得啊!”
昏沉沉的虚空间,太始山脉之外,数十道神魂念头竭力抵御了叶凝与元气神之交手余波后,一道道朦胧幻影,顿时神色复杂,
千思百绪,难以言说。
只能静静的在远处,望着天穹上的那位年青道人施展道法,平息先前交手引起的余波,令崩裂的山脉重新合拢……
“以修行一年之身,击退元气神蓄力已久的三界元气炮,甚至还将远古罗生门弄到了手……
唉,这一任太上道主,只怕更甚于当年的太灵老道!”
“道友此言在理,只是此子如今大势已成,论武道、连元气神都不是他的对手,论神魂,其虽未度雷劫,却至少不逊色于五劫鬼仙……”
“我等又能如何?”
此言一出,那一道道因叶凝与先前四皇乃至元气神交手而引来的鬼仙念头所化作的幻影间,百音皆稀,在一阵沉默之后,
此地空留数声叹息,随后,一道道神魂念头,尽皆四散飞去。
…………
“陛下!陛下!”
大周皇城内,“禁宫”深处。
大太监永安之双臂如鹤翼般震动,脚下踏着精微妙步、极速奔行,不过短短数个呼吸间,便迅速来到了禁宫内那名龙袍帝王身前。
呼
永安倏的驻足,长吐出一口浊气后,带着几分惶恐与焦急的躬身长拜,连连朝着大周皇帝叫道:“陛下,大事不妙!”
“三十余呼吸前,太祖皇帝昔日立于皇庭之内的神像已然破碎,只怕,只怕那太始山一战,太、太祖皇帝,已经……崩了!”
“混账!”
那当今之大周皇帝一甩龙袍,愤然怒道,“狗奴才,朕看得到!”
太始山脉距离永京城极近,自太祖皇帝入山之时,整个永京城内的高人,包括他在内,都在关注其间之变故。
精元教皇、火罗国阿育王、云蒙纳兰大帝溃逃之身影,他又如何看不见,又怎会不知自家太祖皇帝如今、早已是生死难料?
可看见了,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虽是整个大周、如今权力最大的皇帝,可在这一刻,他也只能与大地上那如草芥般的众生一般,只能仰头,默默仰望。
僵持、冰冷、沉默……
偌大的皇宫,自开国太祖以来,就被划分为“禁地”的这一片区域,此刻冰冷得,仿佛九幽深处那沉寂了万古的森罗鬼界。
韶光飞逝,日渐下沉的夕光,映照在“禁宫”内大周皇帝与大太监永安面上,为这死寂的禁宫,添上了一缕难得的生机。
许久,许久之后。
大周皇帝低着头,神色疲惫的望着大太监永安,话语低沉。
“此战,可有百姓波及?”
一直保持着弓腰状态,内衣早已被汗水湿透的永安见皇帝终于开口后,心下顿时一松,随即立刻答道:
“那太始山脉乃是大禅寺与太上道之山门,至少百里之内皆无任何百姓居住,便是当地之驻军也在数百里外,根据当地官府的消息……
目前,应当无一人波及。”
“继续监测。”
大周皇帝神色寡淡的吐出四个字后,他再次望了一眼太始山脉中,那团仿佛即将弥天塞地的巨大黑影,忽地径直转身高去。
“陛下……”
许安看着他离开,嘴巴微张,却没能再把话语说出口。
大周皇帝沉默着,就这么慢慢的走到了禁宫深处,走到了一处密室之前。
他缓缓推开门,看着这密室深处的满屋道籍,看着正堂上的那种满是裂纹,似乎随时就要崩溃的大周太祖之神像,忽地深深一跪。
待得三叩九拜之后,他再次挪步,踏入了其中一处忽然出现的暗道,走入了此间地下某一重地宫。
幽火灼灼,虚影重重,一个蒲团落座在路的尽头。
蒲团上,一名样貌与皇帝一模一样的男子,同样穿着龙袍,正静静地端坐于其间,此时见着他来,却是恭敬地向他行礼。
此二人间似乎有种神秘的联系,其虽未表现在外,但当大周皇帝走来之时,那人便自然而然的从蒲团之上站起,一步步离开地宫。
而大周皇帝熟悉无比的则走到了蒲团之前,缓缓坐下。
霎时间,一团明明灼灼的神魂之光,便自那虚室之中升起。
“上古圣皇之所以为圣,除了心怀万民的仁心外,还要有镇压一切的力量……老祖宗,你说的没错……太上道,终有一日……”
幽暗的地宫深处,渐渐飘起了一缕大周皇帝的声音,那声音蔓延盘旋着,越来越低沉,越来越、隐晦不定。
随着大周太祖的陨落,这一代的大周皇帝,终于下了决心。
若无镇压一切的力量,他便永远只能像今日一般,无力望着天空,却什么也做不了。如此,即便是一国之君,又能如何?
呼
一缕清风拂过,整个地宫瞬息间彻底化为了沉寂后的漆黑,再无任何气息变幻。
…………
山中不知岁月老,壶洒棋半己黄昏。
便在天下因其而大动之时,叶凝仍静居于太始山脉之中、默默修行,数月光阴匆匆而逝,四季交替,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年。
谚云,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冬季意主藏敛,而藏至极处,阴极生阳,便要生发。
“甲木”在东,为天干之首,普化万物。惊蛰雷鸣,万物复苏,正应此理。
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