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因为,只有这样,伯庚才能永永远远记住自己的伤痛与过失。
这把钝刀子,已经在伯庚的心里整整磨了十六年。
伯庚不知道,安怀也不知道。
哪一天才会是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伯庚的情绪恢复平静,拿帕子抹干脸上的泪痕,披上斗篷,慢步走出福熙宫。
宫外,武辰已经在等候。
伯庚讶异地看向武辰,“白家的事情,清点完了?”
武辰上前行礼,答道:“回陛下的话,过程很顺利。
根据几位大人的举报,在白丞相的家中、别院,以及妻舅家中,都搜出了大量的铁证。
其中还有许多证据,都指向了白侍郎。
微臣来请示,是否搜查白侍郎的府邸?”
“这么顺利啊。”伯庚语气微沉,“看来,想看着白家倒台的人,还不少。
光凭阳家,怕是没这么神速吧。”
“若无内应,想来不能这么顺利。”武辰道。
伯庚默然一阵,“你替朕带句话给白木达,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伯庚想起了白映薇的话。
想起了心中有愧的衡王伯修。
这一次,便当是看在伯修的面子上,给白家最后一个体面。
以后如何,他不再理会。
武辰听完伯庚的话,应声离去。
回头看了一眼福熙宫,伯庚的语声萧索,“回宫吧。”
……
来仪宫。
阳皇后坐在窗边发怔,脸上看不出喜怒。
吴掌事奉上热茶,“皇后坐了好一阵了,可是为了白家的事?”
阳皇后回过神来,接过热茶捧在手心里,摇了摇头,“许是年纪大了,总在回想从前的事情。
想当年,我还是贵妃,白氏还是贤妃,文慕晴也还在。
大家都受到楚氏的刁难,过地倍加艰难,深受其苦。
陛下继位不久,便锐意改革,向淳延国发难。
想文家当年多风光啊。
辅国大将军文雅彦年纪轻轻,允文允武,深得陛下的赞赏,屡屡委以重任,也事事办地漂亮。
更难得的是,他与文武军都谨守本分,没有半点张扬之气。
文慕晴虽在昭仪之位,却无半点骄矜,其气度与胸襟,堪比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