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念一想,这里的环境都跟母亲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了,大概十八年来,这里的地理环境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十八年前这里没有树,那个时候就有的松树如今也该很大了吧?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附近最大的松树就能找到剑了。理清思路后,赤很快就在一棵大松树下挖到了一柄剑。这剑的剑鞘早已锈迹斑斑,拔出剑来,却见剑身依然一片暗红,剑面平整光滑,没有任何坑洞,剑锋还闪着寒芒。
持剑在手,赤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如同见到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冥冥之中,内心跟这把剑好像有一定程度的共鸣。听母亲说,这是一柄绝世好剑,赤决定试试它的威力,于是选了款坚硬的大石头上去就是一阵比划,石头应声而裂,如削泥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赤不禁赞了声“好剑!”然后用早已准备好的黑棉布把剑包了起来,匆匆离开了神山。
一个月后,楚国都城的大街上围了一群人,冲着王榜指指点点,不时还有人愤愤不平:“太不像话了,要捉拿梦中之人,简直荒唐嘛……”
这时,一个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的神秘人也来到了王榜前,向一男子询问:“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吧?”那男子头也不回,冲着榜文一顿乱指,“咱们大王要抓一个梦中杀他的人,说那人赤发红眼,手持一柄通体暗红的宝剑……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嘛,你说荒唐不荒唐?”
“咱大王干的荒唐事儿还少了么?怕是亏心事儿做多了,半夜有冤魂前来索命……
人群还在议论纷纷,黑袍男子不再多话,压了压斗笠,转过身去,匆匆离开了都城。这黑袍人不是别人,正是干将莫邪之子,赤。
后来的日子,为避风声,赤只好躲在城外的树林里,每日寻些野果野味充饥。这日,赤的心中烦乱不已,本来打算悄悄潜入宫中刺杀楚王,说来也奇怪,楚王竟在梦中知晓了此事,还悬赏捉拿自己,还好进城时乔装改扮了一下,不然当场就要被老百姓认出来。
最可恨的是,如今楚王早已有了防备,想要近身刺杀恐怕是千难万难了。一想到父亲大仇再难得报,胸中愈发郁闷难当,不觉悲从中来,卸掉斗笠黑袍,仰天一阵长啸,拔出佩剑就是一阵乱舞,将周遭树木山石斩得七零八落,舞罢竟放声大哭起来……
“哈哈哈哈……年轻人何故在此痛哭啊?!”就在此时,树林传来一阵大笑,声若洪钟,惊得群鸟一阵乱飞。
赤心中一凛,以为暴露了形迹,遂朗声喝道:“何人在此发笑,可敢现身相见?”
那声音应道:“有何不敢?”只听得一阵清风呼啸,一个儒士打扮的青衣中年人便从空中飘然而降,腰间悬着一柄文士剑,脸上神温文尔雅,宛如神明下凡。只听那文士问道:“年轻人,我在此等你很久了!”
赤心中惊慌更甚,对着来人喝道:“你可是楚王派来抓我的?”
中年文士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道:“赤发红眼,手持通体暗红的宝剑,你是干将莫邪的儿子!”
赤慌乱已极,不再问话,扬起手中佩剑就朝那文士面门劈去。那文士也不闪躲,只见他轻轻伸出两根手指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夹住了赤全力劈过去的剑,笑道:“年轻人不要着急,我并非楚王鹰犬!”
赤有些不信:“那你为何对我的事情知晓得这般清楚,还知道我要来此?”
文士知他不信,遂解释道:“鄙人年轻时识得一位江湖异人,蒙他传授天文地理、奇门遁甲之术,算命看相也略通一二,前些日子夜观天象,算准了你今日必来此处。”
赤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对方既不是楚王派来的,且是高人,遂改口道:“先生在此等我究竟所为何事?”
“哎!”文士叹了口气,“赤发红眼,你可知你专为复仇而生,也必将为复仇而死?只可惜楚王早有防备,你此刻已是别无他法了吧?”
“若能报得大仇,死又何妨?”赤很激动,“还请先生教我!”
“好!即然如此,鄙人倒有一计。那楚王不是悬赏拿你人头吗?你且将人头送我,我带去见楚王。届时必能取信于楚王,之后我再伺机斩杀楚王,替你报仇,如何?”
赤寻思良久,好像并没有
其他方法了,遂应道:“此计甚妙,这就把头给你。”
说时迟,那时快,赤把剑一横,当即向自己脖子抹去。那剑是干将耗三年时间千锤百炼而成,何等锋利,一剑下去,赤当即身首异处。
奇怪的是,那失去头颅的身躯却并未倒下。
文士又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夜观天象,见天狼暗淡,知你必殒命于此,未得我承诺,你恐怕不肯就此离去吧?你且放心去吧,我在此立誓,必替你完成心愿。”
说也奇怪,那无头首尸体听罢,就真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