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帮各派的诸位,多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本门召开的这场武林大会!”台上传来一个响亮的女声。她说话时催动了功力,声高音广,整个踏蓝道都听得清清楚楚。
“呵,说得好像‘不来参加也行’似的。”席中有人冷笑。
“哎,似乎真有帮派没来啊,有谁看见拜云教的安教主了?”此言一出,席中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看来这边坐的都是赤熛域南部的小帮派之人。”柳千灵道,“‘拜云教’是赤熛域南部的大帮,近乎与凌波门齐名。所谓:‘北凌波,南拜云’,即是说的这一南一北两大帮派。奇怪了,凌波门发出邀请,拜云教不应该不来啊!”
旁边一位老者解释说:“姑娘有所不知,拜云教众虽多,但在我等看来全都是些脑袋不太正常的古怪之人,安教主更是我行我素。凌波门和拜云教处在竞争赤熛域第一大帮的立场上,互不买账也属正常。”
“我们赤熛域帮派诸多,形同一盘散沙。观灵威域如今的江湖状况,我突然有感,何不召开一次全域的江湖盛会,推选一位盟主来号令群雄?如此才是全域共荣的良策!”台上的女子一直在滔滔不绝。
“灵威域?关灵威域什么事?”席中有人问旁人道。
旁边那人回答:“听闻灵威域这几年非常动荡,原本实力相当的几个大帮竟在同一时期一蹶不振,从而在域内掀起了一场诸多帮派你争我斗的好戏呢!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竺远来闻言暗自好笑,几个大帮一蹶不振的原因想必就是当初在离台山顶发生的那一场颇为复杂的尔虞我诈。
“我也听说了,赤鹰帮、金雕派还有白鸮门那几个大帮的中坚力量在一场火拼中元气大伤,连三个帮主都死了呢!仅剩下几名留下镇派的高手还活着,光靠几人之力,难以维持大局啊。”又有人道。
“元气大伤?死了多少人啊?”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了。
“据说四象、五行、级的帮众都死伤殆尽了。”
“三个帮派皆是如此?”
“皆是如此。”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虽说三帮实力相当,但也不会死得那么整齐呀!”
“谁知道呢?背后有人作梗也说不定。”
“看来黄门主这回是把灵威域之事看成了前车之鉴,所以才召开这场武林大会,目的就是想把赤熛域的各个帮派拧成一股劲儿。”
“对!然后再利用这股劲儿来排除异己。我看呐,那个不到场的拜云教要倒霉咯!”
“说不定黄门主早已料到安教主不会帅众前来与会,所以把目标一开始就放在拜云教身上呢!借我们大家的刀,杀拜云教之人。”
“嘘,都别说了,且听黄门主做何安排!”
这时,费徒空对柳千灵说:“我怎么看到说话的女子好像……坐着啊?”
柳千灵点点头:“我也看到了。”
“而且她坐着的不是椅子,似乎是一台轮椅?”费徒空自己都不敢相信看到的情景。
“早年间黄门主在一场混战之中失去了双腿,你们不知道?”有人回头道。
费徒空大呼不可思议,黄应阁竟是个残疾?她不是以精湛的《踏蓝行》身法而闻名的么?
“也就是在那一场混战中,黄门主的相公,也就是上一任门主战死了,黄门主才接过来门主之位的。自从当上门主之后,黄门主的身法大精,凌波门在江湖上也声名鹊起,日益壮大,直到如今如日中天的程度。”
竺远来笑道:“谁说腿残了就不能精通身法了呢?我以前认得一人,没有双手,照样练出一套卓绝的功法!”
立即有人反驳:“这位兄台莫不是说笑?你要说‘身法不全在于双腿’,我信。可要是连双手都没有,武器当如何使呢?”
“这有何难?口中、颈旁、腋下、膝弯,只要有心苦练,身上各处都是可使武器之处。我说的那个人,就是用嘴巴衔着武器战斗的!”竺远来道。
那人语塞,半晌才道了一声:“真乃奇人也!”
“所以我倒有些佩服这个黄门主了,一介女流将一个帮派发展壮大已是不易,双腿残废却练就卓越身法更是难能可贵。”竺远来称赞起黄应阁来。
问波台上,黄应阁还在侃侃而谈:“正如我在请函中所言,若是黄某以凌波门主的身份将盟主之位据为己有,可能会引起诸多帮派的不满,故而召开此次别开生面的武林大会,旨在公平合理地选出一位盟主,引领群雄。”
黄应阁身旁一人俯身向她耳语了几句,她点了点头,又继续大声道:“目前全赤熛域中能够称得上是‘帮派’的,除了拜云教和剑林庄以外,全都到齐了。听闻前几日剑林庄出了事,甄庄主已经驾鹤西去,自然无法参加本次大会。至于拜云教,既然安教主不肯赏脸到场,黄某也只好视其为弃权了!”
台下一片哗然,剑林庄在赤熛域的名气还是挺不错的,庄主甄涂海的亡殁可算得上一件大
事,难怪诸多人如此惊骇。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且慢!”
众人纷纷循向望去,踏蓝道上走来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身穿一身黑底白纹的衣服,身躯好似轻飘飘的,双脚虽然在交错前迈,但每一步都跨出去好几丈的距离。
“是安教主!拜云教的安教主来了!”有人惊呼。